種極端情緒想要主宰一個人只需一秒。

舉個例子,比如,就像現在的馮帝月。

三分鐘的沉默,廁所的燈忽然熄滅。

抬起綁滿繃帶的側臉,馮帝月面色鐵青的踱步而出反手將門輕輕合上。

“感染者,哼,感染者。”

“我他媽是真沒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也會變成感染者。”

“本以為感染者和源石病這些危險的破事都遠在天邊,沒曾想現在直接近在眼前。”

消極情緒就像颱風,來的快,去得也快,但這還要看一個人是否能站在消極的頂峰且還可以保持足夠的冷靜。

得到了確定性的答案,馮帝月反倒變得更加釋懷,他隨即呢喃著快步回到自己狹小的寢室,過程中,他看似平和的語氣間透露著一股強烈的無奈。

“感染者在烏薩斯是沒有好結果的。”

“貴族通常掌握國家政府的第一手訊息,我在娜塔莉婭娜聽過,所有烏薩斯的源石感染者都會被國家衛生局以“及時接受烏薩斯衛生總局的及時治療”或者“不用擔心,我們會對你進行治療,你不會死的。”之類體現國家對人民負責的悅耳噱頭帶走,最後卻被全部丟到移動城市郊區的源石場幫國家源石工業幹活。”

黯淡的目光四下飛速掃動,下一秒,馮帝月迅速開啟衣櫃取出自己用於夜行的漸變色風衣和同款衛衣。

穿戴完畢,馮帝月面無表情的心說著順勢彎腰伸手探向床底。

“我需要立刻動身!我一定要在切爾諾伯格衛生院發現我之前離開烏薩斯!”

“如果不這麼做,那等待我的結局就只有死或變成一具石雕!”

馮帝月的思路及其清晰,他很清楚在當下這番嚴峻的局勢中自己的身份是什麼,需要做什麼,以及自己要怎麼去做。

“總之!去哪裡都行!只要離開烏薩斯!!”

從床下摸出一個生鏽的鐵製餅乾盒,馮帝月開啟盒蓋麻利的將裡頭所有捆成卷狀的龍門幣一股腦兒倒在床上,然後再將它們依次塞進自己風衣寬大的拉鍊口袋。

“我不能坐以待斃!哪怕是其他任何一個國家的任何一座城市!我的源石病都可以獲得治療與緩解!但就烏薩斯不行!”

“這幫可以為了金錢與權利而急紅眼和自相殘殺的烏薩斯狗官壓根不會在意本國感染者的死活,當然他們會更願意把自己多餘的錢投資在娛樂賭博泡妞而不是在扶持國家源石醫療上!”

捎上幾件自己要穿的衣服以及兩三本過境需攜帶的必要證件,馮帝月滿頭大汗的嘀咕著甩手將匆忙裝滿行李的舊網球包丟到床邊一張長著些許黴菌的舊沙發上。

“滴滴滴......滴滴滴......”緊張的四下環顧良久,馮帝月一把戴上風衣的帽子快步折回客廳抄起電話的聽筒,撥通了一串陌生的號碼。

馮帝月要打給誰?是作為自己交往物件的早露?還是那些跟隨自己多年的黑社會弟兄?

“喂,您好!這裡是烏薩斯國際電信營業廳!如需轉撥請按“1”.......”

還沒等話筒裡的機械女聲說完,馮帝月便毫不猶疑的用力按下1。

“請選擇您的轉撥區域!龍門請按“1”,拉特蘭請按“2”,哥倫比亞請按“3”,卡茲戴爾請安“4”,炎國請按“5”…”

馮帝月一邊果斷的按下5一邊反手拉掉屋子裡控制所有光源的電閘。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馮帝月藉著座機螢幕發出的藍光滿臉警惕的一個勁貼往視窗向樓下到處張望。

沉默片刻,電話裡繼續傳來聲線極為官方的女聲。

“喂,您好!這裡是炎國國際電信營業廳!請輸入您想撥打的號碼!”

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