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青既然出了沈家,便沒有那麼想回去。

山頭上,兩人迎風而吹,還有一個不受山風與烈日影響的節靈。

木之青和沈長青立在山頭上,一綠一青的兩道身影說不出來的和諧,他們的頭頂是萬里長空,是烈陽與雲朵,清澈得如同湖水,夢幻得如同夢境。

節靈眯了眯眼睛,立在一旁看一眾綠水青山。

木之青坐在大石頭上,晃著腿很悠閒,手裡還把玩著悟道石。

“你讓那個小跟屁蟲回沈家了?”

沈長青道,“我不願回去,沈家總得需要一個坐鎮的人。”

木之青有些訝異,杏眸微圓,跳下大石頭站好,“看來你們的關係有所改善了?”

沈長青垂眸,“改不改善,於我們來說沒有什麼差別。”

他的目光放遠到青山之中,“活的歲月長了,什麼事情都能被時間抹去,有些事情也就變得無所謂。”

木之青的腦海裡閃過幽暗的囚牢中,沈長風面色蒼白,身上湧出鮮血,豔麗的顏色卻比不過他絕望又不敢相信的神色。

“他不在意了?”

沈長青道,“或許是我。”

木之青不認為沈長風會不在意,而沈長青這麼說……

她恍然大悟,“你不在意了?你忘了王二了?”

沈長青眼神一陣恍惚,“忽然提起這個名字,我還有些想不起。”

是真不在意還是假不在意。

木之青上下看了好幾遍沈長青。

痴肥白胖的王二囂張跋扈的臉色和後期瘦下來的陰沉在木之青的記憶裡都不討喜。

她看了一會兒沈長青,盯的時間長了,沈長青就皺起眉頭。

木之青側過臉,唇角微彎,“不管你有沒有忘記,反正我是未曾忘記。”

沈長青看上去有些意外,木之青看出來了。

她不太開心的道,“對我調戲的人屈指可數,我怎能不印象深刻呢?”

“……”沈長青垂眸。

“不過說來,你一直不是什麼不明事理的人。”

沈長青看向她,得到她一笑,“對,沒錯,今日閒來無事,便想與你訴說一些往事。你不用覺得我煩人,因為你我之間的往事統共也沒多少。”

“你我之間的往事……”

沈長青搖了搖頭,“你說得對。”

木之青拋著悟道石,往上一跳坐在大石頭上。

大石頭足夠高,此山也足夠高,一覽眾山小,居高臨下看到的都是美麗風景,這使木之青的杏眸閃著光,心情不錯。

“我無事時便喜歡在南大陸走動,期間不止一次遇到仗勢欺人的富家公子,那些富家公子們背後都有靠山,我也曾讓靠山出來,看看他會怎樣明辨是非。”

她轉過頭來,“事實證明,你是獨一無二的,無人像你一樣,弄清楚事實便就此罷手。”

沈長青眉眼微動。

木之青笑起來,杏眸裡閃著笑意,“富家公子抽了一巴掌給農夫,農夫幹慣了粗活,富家公子反倒被農夫的臉頰刮傷了手。於是靠山將農夫的手全剁了,你說好笑嗎?”

沈長青道,“你不會想幫他嗎?”

“幫他?”木之青搖頭,“我習慣了旁觀,讓我插手反倒是讓我不適的事情。”

沈長青似乎陷入回憶之中。

木之青道,“而且……那個農夫並不值得幫,不過是一個欺凌寡婦之輩,使得鄉里鄰里人人皆知,農夫翻臉不認人,錯便都在寡婦身上,被浸了豬籠。”

“你也未幫寡婦嗎?”

沈長青被木之青所描述的故事所吸引,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他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