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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讓凌洛趕到不安的,是未央有些刻意的閃躲裕風,而裕風從不主動問起未央的情況,剛開始,凌洛的話題總算三句不離未央,宋裕風神色平靜地扔飛鏢,啪啪啪,極富韻律的聲音不斷響起,凌洛感覺背脊冷颼颼的。
宋裕風提議看的電影是《阿凡達》,凌洛訕笑著說這電影得去看3D效果才夠逼真,宋裕風淡笑著不語,輕拍一下自己身側的沙發,唇彎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發什麼呆,快過來,你不是最喜歡看科幻片麼?以前總吵著讓我給你帶星球大戰的原裝光碟。”
未央的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噎住,遲疑了一會兒,她終於抬眸正視裕風,目光在他臉上巡弋,他拿起遙控將滿室的燈光調暗,電影不知何時已開始上演,黑暗的室內,唯有裕的眼睛黑亮得晃眼,未央彷佛嗅到空氣裡流淌著傷感的氣息。
凌洛縮在一旁的沙發上,只當他們不存在,這一刻,彷佛時光倒流,他們三個人又回到了中學時代,裕哥哥是完美無瑕的學生會會長,凌洛是個混吃混喝的團支書,而她則是被戳上“會長妹妹”印章的笨丫頭……那時一切都那麼簡單,可是我們三個人都悄無聲息的變了。
“快過來,別任性。”裕平緩的音調再次響起,可未央知道這是先禮後兵,每次裕說“別任性”三個字,她若挑戰他的耐性,免不了捱打,裕總有方法將她製得服服帖帖。這一切,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未央壓住令人惆悵的思緒,勉強勾起一絲笑容,走到他身邊坐下。
由始至終,他們三個人幾乎都沒有交談,除了很禮貌的問一句,你要不要薯片,要不要可樂?
未央漸漸沉浸在情節裡,一顆心隨著跌宕起伏的劇情起起伏伏,然而男女主角的邂逅,相愛,以及最終的生死與共卻沒有打動她,劇終時,她呆呆地看著螢幕,胸口很痛,思緒卻是空的。
阿凡達這部電影裡,有個讓人難忘的男人,他是納美族第一猛將,如果沒有他以大局為重,默默的放下了對青梅竹馬納美公主的愛慕,成全了女主角和男主角的愛情。那麼,男女主角這種跨越光年,跨越物種的脆弱愛情恐怕會半途夭折。
最後一行字幕消失時,客廳裡安靜極了,直到聽見啪嗒一聲脆響,未央才從恍惚惆悵中回過神。
裕把玩著打火機,跳動的火苗瞬間映亮了他的面容,未央吃驚的發現,他的臉上隱約有淚痕。
他微垂眼簾,火光在那雙黑亮幽深的眸子裡躍動,他一動不動地坐著,整個人深深地陷在沙發裡,未央不敢動,凌洛也不敢動,這一刻,說什麼都顯得蒼白並且枉然。
直到凌洛的手機響了,那刺耳的鈴聲讓各懷心事的他們驚醒過來,宋裕風伸手去開燈,他率先站起來,伸手輕揉未央的頭髮,淡淡的說:“早點休息。”
凌洛站起來側身避開她講電話,一時間,大廳內只剩下她一個人。明知道不該在這時想起華世皓,可她無法遏制自己的思念,她就這麼跑了,他會不會著急,會不會像道明寺找不到杉菜時,一遍又一遍撥打杉菜的手機……
就在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拎包不在身邊,她站起來煩躁的在客廳來回踱了兩圈,估計自己的包包也許是丟在東澄的車上,她連忙抓起客廳裡的電話試著打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蘭心焦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未央!你這丫頭跑到哪裡去了,東澄說他追著你跑到樓下,沒想到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你的身影,你現在究竟在哪裡?”
“我?我在家裡啊……”
“家?”蘭心好像明顯地愣了一下。
電話那端傳來一陣沙沙聲,接著,一把滿含怒意的聲音響起,“宋未央,你知道現在幾點嗎?你倒是說說看,你在哪個家裡?難不成你揹著我安置了一個不為人知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