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在這個城市表演——願、願先知和月神保佑你!merci(法:謝謝)!”他的臉蛋發紅,模樣越來越窘迫。

“可以。”

托馬斯答應了。

他去而復返,少年的五官在托馬斯眼裡越發清晰,他確實不是依蘭人,有點海濱國家的氣息,或許來自馬拉喀士海灣的三個國家其中之一。

出生於那麼溫暖的地方,何必到萊茵城這種冷得要死的城市生活。

托馬斯心不在焉地想。

下一刻,他的瞳孔突然縮成針尖。

“噗嗤!”

當托馬斯的手離匕首不到三厘米時,少年手腕翻轉,以另一個角度抓住匕首,狠狠扎進了托馬斯的掌心!

鮮血飛濺,哪怕托馬斯這種長年在下城區摸爬打滾的無賴,也沒料到這名少年明明蒙著眼睛,卻準確無誤地把控著距離和方向,一氣呵成地刺出了這極度刁鑽狠辣的一劍!

“滴答、滴答、滴答……”

托馬斯捂著受傷的手掌,退後三步,紅色的液體流進碎石路的縫隙裡。

“你是亞伯·蘭斯!”托馬斯咬牙切齒地擠出少年的名字,“混賬!混賬!biao子養的雜種!媽的、媽的!老子要把你碎屍萬段!”

他猜得不錯。

除了這名從橡果村到萊茵城不久的少年,沒人敢刺傷【沉默的賊鷗】。

儘管托馬斯揚言要殺了亞伯,他卻從來沒見過他。興許在托馬斯心裡,亞伯跟所有下城區的囚徒一模一樣,長著千篇一律、神情麻木的臉,眼睛偶然轉動,只有對萊茵城深入骨髓的憎惡。

亞伯反其道行之,他模仿著安特杜爾港口小水手的青澀姿態,操著一口從諾拉商人剽竊來的聲調,讓托馬斯誤以為他是個剛登入萊茵城不久的外國少年。

真誠、熱情、大嗓門,態度總是略帶挑釁,以此掩飾內心的不安。

亞伯用精神力觀察托馬斯的一舉一動,他不需要視力,這個惡棍在他的靈界中無從遁形。

刺傷托馬斯的匕首是亞伯30銅幣買的廉價貨,不怎麼鋒利,本就有賣藝裝飾的用途,可亞伯給它的刃口塗滿了魔藥,【夜盲症】的毒素順著鮮血,侵入托馬斯僅存的眼睛裡。

海風吹起亞伯捲翹的細發,他是天生的冒險者,在遍地是安於現狀之人的依蘭王國顯得格格不入。

偷襲得逞,亞伯拔出他的武器,腎上腺素激發出年輕身體的十二分潛力,如同一陣狂風朝托馬斯衝了過去。

“鏘!”

托馬斯沒受傷的左手抽出斧頭,與堅硬的金屬碰撞。

兩者相撞時火星飛濺,他們的目光相遇,亞伯的綠眼睛中殺意湧動,彷彿街角被逼到絕境的瘦貓;相比之下,托馬斯像條慢吞吞的鱷魚,無神的視線於亞伯的臉上游離。

忽然,他發出嗤笑。

托馬斯以為亞伯·蘭斯跟少年的他一樣,學了多麼不得了的呼吸法,直到他用一隻手防下對方的全力一擊。

“當!嘶啦——!”

金屬刺耳的滑動聲響起,托馬斯的斧頭往上一抬,挑得亞伯的重心朝後蕩去,他踉蹌幾步方才站穩,虎口發麻,手臂止不住顫抖。

經過【暗夜】的洗禮,亞伯今非昔比,可托馬斯縱橫下城區整整五年,豈是剛開始打架的小鬼所能抗衡,無論力量、身手或反應,正面對決的亞伯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

血腥的味道,以及食物被踩爛的味道瀰漫。

一顆蘋果滾到亞伯的腳邊,他目不斜視地盯著受傷的獨眼男人。

驟然爆發的戰鬥令所有人猝不及防,橋上的商販、顧客和行人匆忙收拾著值錢的東西,烏泱泱的人流向下城區一瀉千里,路過亞伯的卻寥寥無幾,因為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