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亞伯有些過意不去,傍晚放飯的時候,他把自己的那份給了老囚犯。

自從說了那句話,老囚犯變得鬱鬱寡歡,不再詢問亞伯何蒙裡達語和手抄經文。

吵嚷的格紋瓊斯從未沉默一秒鐘,亞伯聽著其他牢房不斷傳來的爭吵、喝罵和不正常的雜音,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亞伯並非睡眠很好的人,只是監獄太過無聊,除了睡覺沒有其他事做。

朦朦朧朧間,他忽然覺得胸口沉重,想努力睜開眼,卻發現眼皮根本不聽使喚。

亞伯轉而探出精神力,無形的觸鬚伸向外界,收集著靈性的情報。

某個冰冷的東西壓在他的身上,驅散了牢房的溼熱,亞伯明顯感受到“他”用手撕開自己的衣服,鋒利的指尖劃破他的面板。

傷口帶走了溫度,亞伯愈發意識恍惚。

用盡最後的力氣,他的眼皮撐開一條縫,血紅的眼睛在陰影中若隱若現,滿是偏執和癲狂的神色,一滴滴熾熱的液體從裡面湧出,濃稠地落在亞伯的臉上,順著下顎滾下。

不,這不是淚水!

而是鮮血!

吸血鬼!

接近死亡的冰冷和惡意的窺視,是獨屬於那些黑暗生物的特徵!

他幾乎尖叫出聲,喉嚨又像堵著一塊海綿似的吞不下去、吐不出來,他聽見吸血鬼用沙啞的、深淵般怪異又刺耳的聲音說。

“來啊,讓我把我的印記刻在你的胸膛上,這樣你的每次心跳都會提醒你,你是我的——而且是我一個人的。因為血是有約束力的。我寧願看到你被毀滅,也不願看到你得到自由。”

他低下頭,亞伯仍然看不清他的臉,野獸般的、侵犯性的氣息逼近,他恨不得殺了對方,但全身冰冷,動彈不得,憤怒逐漸化作了絕望。

忽然,亞伯的耳畔傳來“啊”的慘叫。

他的胸口,那枚刻印著【懺悔】神術的項鍊光芒大作,一把小匕首從裡面彈出,狠狠刺向吸血鬼。

火焰燒烤的“滋滋”聲響起,他捂著被灼傷的嘴巴,悻悻地退後一步。

亞伯艱難地動了動手指,隨後抬起它,用勁抹去臉上和胸口的髒血,他撐起身體站起來時,一隻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窒息的痛苦剎那間包圍了亞伯,他不自覺地張開嘴,吸入更多的空氣,可惜他失敗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硬邦邦的東西伸了進來,某種黏糊糊的液體順著喉管不停地往下流。

亞伯生理性地嘔吐了一下,才發現“液體”赫然是今晚的豆子粥。

媽的,嚇死老子了……

失去意識前,亞伯只剩下這個可憐的想法。

次日清晨,他意外地發現他還活著,深吸一口氣,亞伯一個鯉魚打挺從草垛上爬了起來,老囚犯窩在下方,把兩隻腳插進草垛取暖。

在他的身旁,放著兩個空碗,幾顆沒煮爛的黑豆子躺在碗底,晶瑩剔透。

經歷了昨晚恐怖的遭遇,亞伯懶得顧忌什麼狗屁宮廷,扯開衣服看了一眼傷口,所幸是些皮外傷,趁老囚犯睡著了,他躡手躡腳地走向鐵欄杆。

忽然,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響起。

“好久不見,我的朋友。”

亞伯的瞳孔縮小,左顧右盼,靈性的視野,熟悉的氣場如同從天空傾斜而下的銀河,環繞在他的身邊。

“蘇——”

“噓,不要出聲。”蘇滄的精神力波動著,“把你的精神力探出來,抓住我的精神力。”

亞伯按照他的引導,小心翼翼地用精神力觸碰著對方靈性中的氣場,能量和意識以順時針的方向流轉不息,將他們二人的氣場螺旋般擰成了一股。

試探性的,亞伯在心底想了個事情,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