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了外部因素,他必須思考。

換做一個月前,亞伯免不了手忙腳亂,說不定情緒崩潰了,可短時間的歷練讓他迅速成長,不光是超凡能量,還包括心智和意志力。

【火紅之劍】沒說錯,我對魔物的特性知之甚少。亞伯暗暗地想,但看看他吧!這種狀態下又能想出什麼好辦法?比起魔物,我們身為智慧物種,最有力的武器應當是決策和計謀,而不是一味蠻力!

遺憾的是,亞伯不會精神力傳訊,無法叫醒逐步陷入非理性的賈斯特,和他分享情報。

戰鬥過程中,魔物蜷曲起尾巴,導致在狹小空間無法發揮全部實力,實際上據亞伯目測,只要魔物放下尾巴,它不僅能盡數躋身於墓室,還能嚴密的縫合住賈斯特進出的空間。

魔物沒有戰略可言,亞伯不得不從本性角度推斷。

生物的本性有二,生存和繁衍。

對於魔物,答案只剩下前者。

賈斯特說過,魔物狂躁的攻擊性是天地法則對於失控能力的自毀傾向,它們嗜血又渾噩,但亞伯從隕石般雜亂無章的氣場中,感受到這隻魔物的絕望和哀傷,以及獨屬於克里羅傑、一種癲狂的孤獨。

是的,情感!

它為什麼捲起尾巴,哪怕限制了戰鬥能力?

因為要把致命的弱點深藏其中!

上次的攻擊看似不奏效,靈性的視覺中,亞伯敏銳地發現被命中的能量抽搐幾下,往裡收緊,離傷口很近的某個斑紋往下縮了縮,更深地埋進尾巴蜷曲的地方。

亞伯無比肯定。

那就是——魔物的頭顱!

賈斯特和魔物的戰鬥達到白熱化的階段,目所能及之處盡是寒入骨髓的冰冷白霜,魔物噴出的氣息比它的眼神更加殺氣騰騰。

紅髮騎士一改凌厲的攻擊方式,開始用盾牌防守,他的神經漸漸麻木,寒冷爬上四肢百骸,凍得難以自由行動。

賈斯特固然喜歡速戰速決,甚至不介意同歸於盡,他唯獨不願死得毫無價值。

“嗚靈、靈。”

魔物斷續的叫聲像是提前慶賀勝利,胸口的骨頭大開大合,愈發沉重地打在賈斯特每一次落腳的位置,石粉紛飛,他的躲閃和防禦愈來愈力不從心。

頭顱在哪裡?

哪怕確定位置,賈斯特自認,他恐怕沒有餘力擊中了。

“撲通……撲通……”

心臟跳動的速度緩慢,鬥氣沉入泥潭般緩慢且粘稠,哪怕不停從魔核中抽取新的能量進行補充,賈斯特也沒法持續從鬥氣之種抽出能量,在手臂和劍身上大量啟用。

太冷了。

雖然永冬之森的環境嚴酷,但城堡狹窄,魔物每次噴吐的寒氣,不偏不倚地吹向賈斯特,角角落落全被冰寒舔舐,他無從躲閃。

血腥味從喉嚨處湧來,充斥著賈斯特的嘴巴和鼻腔,他的眼前一片淡紅。

左肩膀失去知覺,右腿被石頭砸斷,不怎麼能動,差點被魔物飛出的白骨割斷脖頸,所幸往大理石後方一靠,丟掉了小半個耳朵……

賈斯特盤點傷勢,強行壓下煩躁和怒火。

最關鍵的是,鬥氣之種不再100%地服從精神力的指揮。

身體受的傷過於嚴重,賈斯特的意識有些渙散,流淌的鬥氣不配合繼續攻擊,轉而修補起那些傷口,大地生物能量流轉的特性令賈斯特愈發虛弱、迫切想要休眠。

若非賈斯特經驗豐富,技巧嫻熟,早就由於失誤,被魔物打得粉身碎骨了。

我高估了自己,殺死永冬之森的魔物令我得意忘形,【正式】對超凡世界不過是最底層的嘍囉。賈斯特想,我會死去……也沒法保護亞伯。

可憐的雛菊,不知能不能再次將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