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亞伯宛如跳山羊般用胳膊撐起全身,雙腿彎曲,竟然落在了翻轉的馬鞍上,他幾乎是站立在馬背上,手臂伸長,備用長劍像標槍般被投了出去,放大的尖端瞬間印入騎士的瞳孔,它的陰影近在咫尺。

騎士連忙讓馬緊急轉向,興奮的戰馬卻慢了半拍,沒能及時執行主人的命令。

眼看長劍即將貫穿自己的頭顱,騎士不得不利用手臂的盔甲作為盾牌,偏轉緊急時刻的致命打擊。

“哐鏘!”

響亮的金屬打擊聲傳來,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被彈飛到地上,頭盔下的少年騎士痛得面目扭曲。

然而,這是亞伯虛張聲勢的障眼法。

投擲完長劍,他的身體轉動,防止向前或向後傾斜,繼續站在馬鞍上。

老馬仍然不緊不慢地向前跑著,論起決鬥經驗,它遠比騎士年輕氣盛的戰馬懂得多。

兩匹馬持續且快速的移動為決鬥的雙方創造了近身的機會。

由於騎士的第一反應是調轉方向,他的右手抓著韁繩,左手橫過來防禦,導致他想在距離縮短後,用長矛插入亞伯胸膛的計劃全盤亂套,本該是進攻側的左邊突然空空蕩蕩,破綻百出,沒有半點保護。

手無寸鐵的亞伯進入了騎士理想的位置,他轉不過來手腕,眼睜睜地望著對方擦肩而過。

——直到騎士發現,假如他只是錯過攻擊該多好。

當距離縮到最短的剎那間,亞伯如同一隻捕食飛鳥的野貓,朝著騎士撲了過來,緊緊鎖定了他的手臂,以摔跤的姿勢技巧猛地扭動。

“喀嚓!”

此刻最好的解決辦法是扔掉礙事的長柄武器,生生忍受骨折的痛苦,可騎士的左臂驟然遭受投擲物的重擊,還處於麻木的狀態,長槍末端深深卡進沙土。

戰馬口吐白沫,一味向前,全然不知它的主人留在了原地。

只聽嗚咽斷斷續續地響起,騎士掉下馬鞍,他的手尚未放棄韁繩,導致身軀如同燻肉般吊在馬的身側,雙腳在地上拖行出一道距離,總算在戰馬收勢時鬆開。

下一刻,戰馬出於習慣,調轉方向朝著已經在後方的亞伯發起了下一次衝鋒。

“啊啊啊!”

這次就是撕心裂肺的慘叫了,戰馬沉重的蹄子無情地踩過主人的身體,少年騎士只覺得全身上下驟然間失去了知覺。

另一側,亞伯拍了拍痠痛腫脹的小臂,翻過他的馬鞍重新坐下。

韁繩緩緩垂下,它以繩子的形態緊緊綁住老馬的鬃毛,並在亞伯的左臂纏了好幾圈,亞伯站起來的時候,比起需要雙手操控、透過馬嘴控制的韁繩,亞伯能夠透過從肩膀開始的轉動,扯動足夠長的繩子改變老馬的方向,避免平衡不穩。

其實,亞伯誤打誤撞地完成了一次“格式摔跤術”。

這個名詞來自奧德文公爵路西維德一世,他認為最完美的騎術不是兇猛的衝鋒,而是在馬背上做到跟步行一樣的事情,包括投擲、解除武器、掐住對方的脖子摔跤等。

儘管吟遊詩人和歷史學家的作品中,永遠是騎兵在舞刀弄槍,步兵在軍隊中的地位很低、且不受待見,實際上並非如此,或說,有據可靠。

絕大多數情況下,只有貴族才有學習馬術的資格,步兵們多為平民常駐軍和臨時徵召的農戶。

饒是如此,這些由家境貧寒、被逼無奈的步兵組成的軍團,作戰能力和靈活性遠比單純由騎兵組成的軍隊強。

經過多次實戰,各個王國意識到了步兵這一兵種的泛用性。

而騎兵的發揮有限,尤其攻城戰中,遠不如混合兵種來得厲害。

奧德文公爵最初試圖把重騎兵和騎兵降為步兵,可貴族從小食用紅肉和奶製品,平常熱衷運動,身材修長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