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澤,這是白日之月漏進來的光亮,暗示著出口的可能性。

逃脫在即,顧不得慢慢來,亞伯後腿有力,猛地跳下最後幾級臺階。

“咕咚!”

頃刻間,他軟軟地摔倒在地。

咬緊牙齒,亞伯全力啟用所剩無幾的能量單元,鬥氣包裹身軀,宛如發出微光的外骨骼,操控虛弱不堪、重傷難動的亞伯再度行動。

他不敢收回精神力,那意味著痛覺感官百分百地接收訊息,傳達給大腦——反正還活著,不管身體狀況到底多差,亞伯決定拼死一搏。

就著鬥氣之光,他用指尖迅速摳挖起泥土的邊緣。

“咯咯咯……”

當他挖了差不多半分鐘時,忽然,本該嚴絲合縫的石塊發出輕微的響聲,磚瓦在亞伯雙手的探尋中鬆動。

這不是一條“路”,估計是建築師在設計城堡時跟初代菲勒爾伯爵沒商量好,本想鑿路,開工了才被後者無情拒絕,不過由於未知原因沒有填實,虛掩著半途而廢的工程。

無論如何,它通向外界!

深吸一口氣,亞伯拔出冰雪復仇者。

心臟瘋狂地跳動著,順著滾燙的血液,把剩餘兩顆能量單元盡數注入薄薄的匕首中。

光芒!

冰冷、頑強、如同從淤泥盛放的花朵!

亞伯高舉匕首,所有的力氣盡數押在它的身上,儘可能地調動每塊肌肉,全身心地狠狠撞在鬆動的牆壁之上!

“轟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震徹塔樓,迴盪不停,磚塊碎裂,泥土飛濺,連猛烈的無色火焰都被氣浪掀得往後一退,才接著酒精移動的軌跡螺旋燃燒。

黑暗褪去,亞伯滿懷希望地往前一撲。

誰料,失重的心慌包裹了他。

正如伊瑪埃·坎特所說,亞伯的腦子轉得很快,但他習慣性地喜歡想當然!

這條虛掩的道路,根本不是出路!

而是一口沒挖完的井!

連續高強度的消耗鬥氣單元令亞伯頭暈目眩,他的能量燈枯油盡,注意力渙散,無法散發精神力,潮水般洶湧的劇痛湧來,他驚覺自己一根指頭都動彈不得,加之下墜的驚慌,不受控制地昏了過去。

等亞伯再度清醒時,不知過了多久。

燒傷癒合了些許,體內也恢復了一個完整的能量單元。

這意味著他至少昏迷了12小時以上。

耳畔寂靜,蜘蛛織網的聲音清晰可辨,不知從哪吹來新鮮的空氣,夾雜灰塵和水汽。

“咕嚕嚕……”

飢腸轆轆的肚子蠕動不止,催促著亞伯尋找食物。

他苦笑地打量周圍。

原以為是出口,結果似乎是井,直到“刨根問底”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這大約是一條通往地下室的密道。

也難怪,菲勒爾城堡大得驚人的建設規模充滿傳說般神秘色彩,住在此地的蒙克蒂家族兄妹倆花了足足十年,勉強探索完畢。

如今看來,他們失算了。

亞伯身處一處石頭堆砌而成的地下室,蜘蛛網、灰塵和茁壯的菌菇意味著它自生自滅了將近一個世紀,鐵柵欄門屬於中古時代的風格,上次護理怕是100年前,爬滿了青苔和鏽,推動時發出“嘎吱”的刺耳聲響。

無論如何,我活下來了。

這是好事。

飢餓、疼痛和迷茫讓亞伯的思維陷入麻木僵化的狀態,理性的光輝臨近熄滅,感性的衝動喚醒了生物原始的本能。

——強烈的求生欲。

休息片刻,緩過精神,亞伯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從最高一級臺階向下走。

他單手撐住粗糲的牆面保持平衡,淡淡的蠟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