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刃有點不舒服,他一邊往學校慢慢走著,一邊憋著一股殺機,想透過散步舒緩。那一會兒他氣急敗壞,甚至有一種想動用精神力破壞對方心神的心思,他十分克制著這種不良想法。

他趕緊調節起心理與思維,在保持著“無人相我相眾生相”的基礎上分析著心思的來源。

莫名其妙的遭遇意味著一種莫名的他力干涉自己的生活軌跡,這與近期遊刃接二連三遭遇朽者暗算有同質的地方。

司機本身的傲慢也是一種把遊刃當作了什麼的預設,跟被朽者把遊刃當作獵物一樣。

而司機死皮賴臉地誘導遊刃動手,更是激發遊刃的不良心思。

遊刃本就不是心思單純的人,這個司機簡直踩點踩的太好了,把遊刃近期的不良體驗,都引發出來了,一下子處理不了那麼多資訊,自然會有如此嗔恨的心思生髮。

他明知了心思的來源也就不那麼憋勁兒了,這是遊刃的思路,心情出了問題並不會首先自我引導,而是分析其本身的構成,考慮哪些是當下可能生髮的正常心情,哪些是因為近期遭遇而觸發的,他更願意用冷靜理性處理,不給自己的心靈留下隱患。

他眼底的黑氣也漸漸消散了,並沒有干涉到遊刃的基本心靈結構。

人們流行說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可是這只是漂亮話,人生活在一個流轉的處境之中,點點滴滴的小事逼著人們無時不刻做著價值判斷,積累起來便是一種總的心情上的態度。

人的個人心思有多少是被迫生髮的,有多少才是自由自在的主動期待,這是問題。

僅僅用雞湯一樣的漂亮話,預設人擁有心靈的絕對自由管理權力,這是心靈地魔術,是騙人的把戲,甚至人自認為自由的心思或選擇也只是某種氛圍文化的日用而不知。

某種氛圍下,自由意志不是人既定掌握了的東西,人自由的被動選擇了不自由的存在方式,並自由的讓自己失去自由。

今天遊刃實在過於疲勞,便沒有陪甜甜出去玩,他不願意把自己不良的狀態展示給甜甜,他也怕自己最近總是撒嬌粘人讓甜甜嘲笑自己真成了小奶狗,即便甜甜根本不在意,但是他自己在意。

哎,墜入愛河的男人呵,既想展示自己的真誠,又害怕愛人看到自己無力地一面;既想躲在愛人的懷裡貪婪地求著安撫,又想展現一副捨我其誰的魅力自信。遊刃此時此刻多想抱著甜甜說一句“我想你了”

遊刃帶著這份心情上的矛盾回到了宿舍,這時候空無一人,他疲倦地把裝著趙老師注入精神力的物品揹包靠在身旁,安心地睡著了。

葉可可獨自在五樓的班裡安靜地寫著自己的作品,此時門外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人,來人正是溫略韜。

溫略韜在門外隱蔽地觀察著葉可可,他懷疑自己的計劃出漏子可能與她有關,事後他有去調監控檢視她與遊刃地互動,可惜那一塊兒的攝像頭是裝飾,並無效果。

許久,溫略韜深深望了一眼葉可可,帶著冷笑便離開了。

此時此刻葉可可停下了書寫,輕輕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門口一眼。她嘆了口氣,不知是在為遊刃,還是在為溫略韜,顯然,她知道一些事。

:()深淵請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