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斜,幾人下了牛車,緊趕慢趕地回到小柳村。

李福生停下腳步,笑呵呵地說道:“石頭哥,我和娘子快到家了,你和嫂子慢去啊!咱兄弟以後空了再聊哈。”

趙石頭對李福生擺擺手:“好嘞,福生兄弟,說罷,便與田青青一道朝著自家的方向走去。”

田青青與趙石頭二人也是滿載而歸,回到家中。趙石頭將沉甸甸的筐子放下,田青青便轉身快步走向灶房,須臾,端出兩碗水來。

趙石頭伸手接過碗,長途跋涉後的他早已口乾舌燥,當下也顧不上許多,仰頭咕嘟咕嘟幾口便將水飲盡,隨後大手一抹嘴巴,臉上這才露出幾分愜意。

稍事休息後,田青青輕聲道:“石頭哥,你拿上草木灰,去後面小溪邊,把豬肚清洗乾淨,可莫要忘了裡面。”

趙石頭應了一聲,“好嘞,利索地尋來草木灰,端著木盆,出了院子,朝後面小溪邊走去。”

田青青則在灶房忙碌開來,將今日從縣裡買回來的東西一一取出。先舀了一瓢玉米麵,倒入鍋中,添了水,又挑了幾個紅薯洗淨切塊,一同放入鍋裡慢慢熬煮。灶火舔著鍋底,鍋裡的玉米糊糊漸漸濃稠,紅薯的香甜也隨之瀰漫開來。

趙石頭來到小溪邊,此時的溪邊靜謐安寧,只有潺潺的流水聲不絕於耳,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悠長。

趙石頭蹲下身子,將木盆置於溪邊平坦的石頭上,先把豬肚小心地放入木盆中,隨後抓了一把草木灰均勻地撒在豬肚上。那草木灰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卻有著極好的去汙除腥之效。

趙石頭粗糙的大手開始在豬肚上反覆揉搓起來,他的動作有力而又細緻,每一寸豬肚都不曾放過。豬肚上的黏液與雜質在草木灰的作用下漸漸脫落,隨著他的揉搓,髒水不斷地從豬肚上流到盆底,又順著盆沿流入溪中。翻轉豬肚,繼續清洗著內裡,豬肚內部的褶皺眾多,清洗起來頗為不易,但趙石頭毫無不耐之色。

趙石頭眯著眼,專注地將每一道褶皺都撐開,用草木灰細細擦拭,確保沒有一絲殘留的穢物。

趙石頭將豬肚浸入溪水中,輕輕擺動,讓清澈的溪水帶走那些已經被搓下的汙垢。

溪水濺起的水花打溼了趙石頭的衣衫前襟,他也渾然不覺。

經過一番耐心細緻的清洗,原本帶著血水與雜質的豬肚在趙石頭的手中變得潔白如玉,煥然一新。

滿意地將洗淨的豬肚從溪水中提起,瀝乾水分放入木盆中。

趙石頭端起木盆,起身往家走去,想著田青青還在家中等著他,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

此時,田青青也已將飯菜端上桌,除了一鍋熱氣騰騰的紅薯玉米糊糊,還有一隻縣裡買的烤鴨,以及一小碗自家醃製的鹹菜。

趙石頭放下木盆,來到桌前,看著那油光發亮的烤鴨,不禁嚥了咽口水,他與田青青皆是莊戶人家出身,平日裡哪裡有機會吃到這般美味。

田青青見他那憨模樣,不禁笑道:“石頭哥,今日咱倆也嚐嚐,這100文一隻的烤鴨,到底是啥滋味?”

說罷,田青青輕輕撕下一片鴨肉,放入趙石頭碗中。

趙石頭夾起鴨肉放入口中,那鴨肉皮脆肉嫩,油脂在口中散開,香而不膩,瞬間征服了他的味蕾。

趙石頭眼睛一亮,讚道:“青青,這烤鴨皮脆肉嫩,竟如此美味,怪不得城裡的富貴人家都愛吃。”

田青青亦是滿臉笑意,也稱讚道:”這滋味確實不錯,不鹹不淡,不油也不膩,味道剛剛好,這也太好吃了。”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著烤鴨,再配上香甜的玉米糊糊與爽口的鹹菜,只覺這頓飯無比滿足。

吃完美食,兩人樂呵呵的在堂屋裡閒聊著,後面又說起了李福生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