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心底的事情可說不得,她總不能說未來的你和我分手了,我穿越回十年前打算重新追你一遍吧?

“人都有壓力嘛,或許等時機合適,可以挑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告訴你。”

“不急,如果一股腦把所有事情倒豆子一樣說給我,我就沒辦法仔細地去了解每一件了。”

源懷人說著,從裴柱現手裡奪過酒杯,又站起身將剩下的真露扔進垃圾桶裡。

裴柱現皺著可愛的眉頭,嘟著嘴問:“幹嘛?”

“有壓力不一定要靠喝酒,沒有值得傾訴的人才靠喝酒解憂,而你呢,可以把能說的跟我說說。”

源懷人繫好垃圾袋,也不覺得沒喝完的酒扔掉浪費。

真露這種破酒,壓根就不配跟他的貴腐酒們待在一個冰箱裡……

要不要準備個酒櫃呢?好像沒這個必要。

“說什麼?積攢壓力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難過的事情想傾訴。

“但不能跟父母說,因為不能讓他們擔心。

“也不能跟勝完和澀琪說,因為我是她們的傾聽者。

“等真的想說的時候,又不知道怎麼說,搜腸刮肚地想啊想,似乎沒什麼好說的事情。

“可壓力沒有消失,就一直堵著,你懂嗎?”

裴柱現靠在椅子上,決定聽源懷人的話,說一些能說的。

她的壓力不勝列舉,但總不能碎嘴子一樣,一件件往外說。

實際上重生回來後,前世作為練習生的壓力確實減少了,但其他方面的壓力卻更多了。

她害怕暴露“未卜先知”、害怕陰差陽錯地再一次錯過源懷人、害怕在出道後還是不能平衡好工作與愛情。

更害怕有一天源懷人發現她埋在心底不打算說給任何人的重生真相,然後覺得受到了欺騙,再一次地離開她。

這些問題就像是夢魘,是她夢裡的常客,不時地引發她的胡思亂想,嚴重地消耗著她生活中的精力。

所以,她也沒有表面上“將源懷人玩弄於鼓掌”的遊刃有餘,而是壓力越來越大,像座山一樣壓在她的背上。

前世練習生階段的壓力還可以訴說,可現在的壓力卻是“絕對秘密”,謹慎起見,她甚至不會在任何情況下說出相關的話語。

就連獨自一人時也會慎獨。

“你幹嘛去了?”

她看到源懷人扔掉酒後,又鑽進了廚房,在酒精作用下,有點想對最親近之人撒嬌,使點小性子。

但她有時候又會想,前世的源懷人,今生的源懷人,究竟能不能算作一個人?

將對跟她一起經歷過風風雨雨的源懷人的情感加諸在現在的源懷人身上,總讓她有一種負罪感。

雖然是同一個世界,只不過時間倒轉了十年,但她是否將對前世源懷人的愛,全都自私地傾注在現在的源懷人身上呢?

她很迷茫,但世界上終究只有一個源懷人,她不可能再一次等到2021年的時候,等待原本的事情再發生一遍。

“給你做醒酒湯,免得你酒醉不起,到時候你那兩個妹妹找我要人,我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源懷人從冰箱中拿出排骨扔到鍋裡,透過燒水的方式快速解凍——排骨在買回家後就已經焯水煮熟過一次了,這樣一來,化凍後很快就能煮得軟爛。

又切了一段本打算幹嚼的甘蔗。

他本打算入鄉隨俗地說“跳進漢江也洗不清”,但一想到漢江水那渾濁樣,還是沒說出口。

拿出蘿蔔,他快速切塊,等排骨化凍後連帶著調料和甘蔗扔進湯裡。

裴柱現聽著廚房裡菜刀切在菜板上發出的“篤篤篤”聲,看著源懷人忙碌的背影,不自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