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源懷人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之後,默默地翻起荀大師發給他的玉雕電子書。

想要送給她更好、更用心的禮物,就這麼簡單。

房間裡就這樣保持了一個多小時的安靜。

小西瓜吃飽了後也懂事地回到窩裡長膘,沒有到處亂跑、吵鬧。

在源懷人的守護下,裴柱現睡得很沉穩,沒有說夢話,沒有在夢裡也皺著眉頭。

直到下午三點,裴柱現才悠悠轉醒。

“唔……噫……”她打著哈欠,伸展手臂,“吚吚嗚嗚”半天才徹底清醒。

太陽穴鼓脹地疼痛,她伸手輕輕地按揉太陽穴,然後直勾勾地看著源懷人。

聽到她起床這一連串的奶聲奶氣的聲音,源懷人早已關掉電子書。

他很想開個玩笑,比如“你醒啦,已經是個男孩子啦”。

不過看到對方平靜的表情,和睡醒後舒適的樣子,他忍不住姨母笑,拿起手機又拍了一張睡顏照。

裴柱現的應對也很簡單,捂著臉翻個身轉變為趴著的姿勢,模仿鴕鳥把頭埋進沙子。

“幹嘛,睡醒了想起喝醉時的事兒了?”源懷人調侃了一句。

“你都不攔著我。”悶悶的聲音傳出來。

“誰能想到你酒量那麼小嘛,好了,要洗臉或者補妝都可以去哦,我去廚房給你盛湯。”

“嗯。”裴柱現安靜地應了一聲。

幾分鐘後,她從衛生間出來,又戴上了那副平面圓框眼鏡。

源懷人端著兩碗甘蔗排骨湯,一碗給裴柱現,一碗給自己。

裴柱現接過湯碗和筷子,小口地喝著,很快就感到胃部暖暖的,似乎酒精被中和掉了。

她喝了小半碗,頭痛開始消失後,她抬起頭,好奇地問道:

“你怎麼想起要問我壓力的事情,我看起來像是壓力很大的人嗎?”

明明她平時表現都很輕鬆,即使臉上掛著疲憊看起來也只是練習量過大導致的,畢竟每一個練習生臉上看著都很疲憊。

“其實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知道了。”源懷人夾起早已軟爛脫骨的排骨肉塞進嘴裡,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唉?為什麼?”裴柱現很驚訝,第一次見面就發現了?

“很明顯,你已經醃出味兒了。”源懷人回答說。

“醃出味兒了?”

裴柱現抬起胳膊湊到鼻尖,輕輕地嗅了幾下,卻只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香水味。

香水味道很淡,因為她噴的是綠香型的古龍水( eau de logne,香精濃度2-5),比淡香水(eau de toilette,香精濃度5-15)還要清淡。

怎麼就醃出味兒了?她記得源懷人的嗅覺沒這麼厲害才對呀。

“不是香水,是香氛,很濃的香氛味兒,你自己都沒注意到,香氛的味道已經快蓋過香水味兒了。

“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聞到了,當時我其實很好奇,你為什麼噴兩種不同味道的香水,後來轉念一想猜測可能是香氛。

“後面幾次見面也同樣如此,但你自己都沒注意到。

“你的宿舍裡應該放了很多很濃的香氛吧?除非是嗜香如命,否則什麼人會整天泡在濃郁的香氛中呢?

“答案顯而易見,一個不抽菸、酒也很少喝或者說沒有精力再消化宿醉的人,靠什麼緩解壓力呢?香氛。

“所以我很容易得出了結論。”

源懷人一口氣喝光碗裡的湯,語氣中不無炫耀,但又透露出明顯的關心。

裴柱現低著頭沒說話,把湯裡的排骨吃掉後,酒精帶來的頭痛已經徹底消解。

“再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