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彭日騎馬將寒玉帶回了金玉樓,他親自牽馬,寒玉坐在馬上,披著他的外衫,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

馬停在逢玉閣前,正在房簷下張望的雨生疾步走過去,看了寒玉一眼,便朝二人行禮。

彭日將寒玉抱下馬,正欲在那雪白的麵皮上親兩口,寒玉抬手止住他的親吻,笑道:“同你逍遙半晌,我這會兒好累,其他事明日再說,成嗎?”

這話便是不想留他過夜,彭日有些不滿,粗聲粗氣道:“玉,我要留下。”

“好郎君,你去別處快活吧。”寒玉踮起腳親男人的下巴,眯起眼哄:“你今夜好生歇歇,明日再來尋我也不遲。”

“北陵的勇士有雪山神庇佑,玉,我不用歇息!”

“郎君好氣魄,體格更是萬里挑一。”李朔月彎起唇角,“可我又不是石頭捏的,你今日驍勇善戰、生龍活虎,可也總該體諒體諒我。”

“我現在腰身還痠痛,今日若留了你,晚上哪能還睡得著?”

懶散的聲音細聽還能聽出幾分沙啞,彭日低頭,便能清楚地瞧見寒玉眼角的紅,方才他哭得太久,現下紅霞還未消退。

聽了這一番話,再瞧他這副神態,不知怎的,彭日心情莫名舒爽起來,他遺憾地親了親寒玉的額頭,道:“那你好好歇,多吃些肉,養好身體。我明日再來尋你。”

好不容易哄走了彭日,寒玉方才轉身,慢悠悠往院中走。

“公子何苦同他費口舌?那等野蠻之徒,公子能幸他已是他的福氣。”

“你瞧他,體格健碩、身姿魁梧,今日伺候的我很是舒爽。”寒玉擺弄著耳側的小辮,笑出聲:“瞧著是個笨手笨腳的漢子,可這辮子倒是精巧,我今日這身皆出自他手,真叫人意想不到呢。”

雨生認真瞧了一圈,道:“公子天姿國色,本就美豔,怎麼裝扮都好看。”

說罷他往屋內看了眼,小聲道:“公子,今日璽小公子來了,哭鬧著要尋你呢。”

“嗯?”寒玉揚起眉,詫異道:“今日又不是十五,他來做什麼?”

“自然是想公子了。”雨生無奈道:“方才一來便哭鬧不止,吃了小半盞荔枝酥山,又吃了兩塊雪玉糕,這會兒吃撐了,觀棋正給他揉肚子呢。”

“怎麼,平日觀棋不給他吃食?他家公子的寶貝,他竟也捨得苛待?”

寒玉丟了身上的外衫,赤腳踩在青石板路上,慢悠悠地走,腳腕上的銀鈴鐺隨著步伐輕輕響動,聲音悅耳。

主僕兩人站至門前,雨生先一步,正要推門,面前的門突然開啟,裡面蹦出來一個圓鼓鼓的三頭身小人兒,一見著寒玉便大聲嚎:“阿姆,嗚嗚嗚,阿姆……”

小哥兒面頰圓潤,雙眼卻像兔子一般紅,他抽抽噎噎說著想阿姆,一哭起來便沒完沒了,小小而濃密的睫毛都濡溼了。

他抱緊寒玉的小腿,揚起淚流滿面的小臉頰:“璽兒想阿姆,想阿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