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嘩啦!”

豆青釉葫蘆瓶四分五裂,沾了血的碎塊粉末嘩啦啦散落滿地。

迎面遭受重擊雨哥兒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栽。

雨哥兒震驚地看著面前面色扭曲恍若惡鬼的哥兒,心沉到了谷底,劇痛刺激著他的身體,令他短時間內喪失了反抗的力氣。

“公子,你、你為什麼——”

李朔月不答他的話,反而趁此機會,猛地上前,一把拽住錦被矇住雨哥兒的臉,他手腳虛軟,便不得不使出渾身的力氣,才將掙扎的雨哥兒緊緊壓住。

突如其來的殺意令雨哥兒心驚膽戰,面上的錦被越捂越緊,空氣越來越稀薄,手腳越來越虛軟,瀕死的恐懼與本能的求生慾望令雨哥兒手腳並用,奮力掙扎起來。

手腳胡亂抓撓時,雨哥兒猛然抓到了他的胳膊,他清明瞭一瞬,忽然想到葉嘉骨脆力氣小,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於是他急忙兩隻手捉住李朔月的胳膊,狠狠掐了下去,他心下一狠,力道大的彷彿要將那人的胳膊掐斷。幾乎是瞬間,雨哥兒感受到面上的錦被有所鬆動。

屋內暖黃的燈光映襯著李朔月慘白卻陰沉的面頰,手臂上的薄衫滲出了血,他雙眼發狠,死死咬住嘴唇,一聲不吭。

手臂的力氣漸漸流失,李朔月很快意識到以自己的力氣,用這樣的辦法根本殺不掉眼前的人。

藥!他還有毒藥!

他讓方逵送的這毒藥能叫人全身劇痛不止,疼十幾個時辰才會死。

這藥就是用來對付雨哥兒的,怎的這樣緊要的關頭,他竟然給忘了。

李朔月忽然古怪地笑了聲,隨後一把抽出從陸槐身上搜刮下來的匕首,眼神發狠,手臂高高揚起,猛地刺進雨哥兒的胸膛。

“啊!!”

尖銳的慘叫聲完全悶進錦被裡,雨哥兒胸膛又是一陣劇痛,痛楚令他心神渙散,手臂幾乎瞬間脫了力。

李朔月拔出匕首,左膝緊接著便壓了上去,空氣中血味漸濃。

錦被下的雨哥兒面色青白,恐懼如浪潮席捲全身,他絕望地想,難道自己今日真要死在他的手下嗎?

救……救命……

李朔月急忙從懷裡掏出藥包,他手不穩,哆哆嗦嗦才將藥包開啟,另一隻手迅速掀開錦被,而後膝蓋又重重往下壓。

雨哥兒眼冒淚花,神情痛苦,他拼命地搖頭,口中低聲呢喃:救、救命……

李朔月置若罔聞,動作極其迅速,他不給雨哥兒出聲的機會,急忙將藥粉倒入掌心,而後拼命捂住他的嘴,逼迫他將藥吃了進去。

掌心下的人仍在苦苦掙扎,李朔月冷笑一聲:“這話你常對我說,今日我也對你說一句,省省吧。”

“當年你做呂氏的走狗剝我的皮,如今的下場是你罪有應得。”

“那幾個人都死了,憑什麼你還活著?不過呂氏留你,我可留不得,滿口謊話、欺上瞞下的又能是什麼好東西?”

雨哥兒意識渙散,口鼻漸漸湧出鮮紅的血液。

李朔月忽然得意地笑了下,他道:“害過我的都得死!我會將他們扒皮拆骨,一個一個剁碎了餵狗!”

“你該謝我心善,你害我疼了半年,我才只叫你疼一日。”

雨哥兒淚眼矇矓,已聽不太清李朔月的話,他渾身劇痛無比,彷彿下一瞬便要死去。

他沒想到自己的投誠會惹來這般殺身之禍,亦沒有想到李朔月能狠到這種程度,尚未逃出,便已經想著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身上無一處不痛,腦袋與胸膛更甚。

“不、不要……”

微弱的求饒聲打斷了李朔月的話頭,這毒藥不會叫人立即斃命,若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