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白修文又一陣嘀咕,這小哥兒從前連話都說不利索,給個雞蛋就能碰,怎麼如今腦袋突然清明起來,和他玩心眼,竟是連碰也碰不得了?

八成是自己對他太好,叫他耍起了小性子,真以為自己能嫁進他家。

若不是那張臉尚且能看,還是個初哥兒,他何苦大費周章?

李朔月若是生在清水縣的慶春閣,這會早成了頭牌,成日吃香喝辣。

白修文逛遍了清水縣的花樓妓館,見過美人無數,若論起來,李朔月的相貌能排進前十,單論骨相,能排進前二,只可惜太瘦,展露不出那骨相十分之一的美。

簡直是暴斂天物!

村裡老人常說李朔月的娘沈玉貌美勾人,可她生下的小哥兒也不差。李朔月不和村裡人打交道,總是低著腦袋,因此見過他模樣的人不多。

若非如此,怎麼能十八了還是個初哥兒?

越想心尖越癢,白修文把玩著掌心行房的膏脂,心道:今天就是說破了天,他也得給李朔月開了葷。

他這一走得三個月,誰知道這期間李朔月會不會去勾引別人呢。

……

“喵,喵。”

夜深人靜時,李家屋外又響起了貓叫。

“招禍的小畜生,成日擾人安寧。”被驚擾到的夫郎嘟嘟囔囔,剛做了撿銀子的夢,便被驚醒,心裡十足鬱悶。

身側的漢子鼾聲震天響,打雷都驚不醒。

終歸是睏意佔了上風,那夫郎嘟囔了一陣便又睡著了。

李家柴屋,李朔月躺在木板床上,心情忐忑,無一絲睡意。

今日是十七,白修文又來找他了。

成日吃不飽飯,李朔月餓了渴了便喝冷水,喝飽了就沒那麼難捱了。

嫁給陳展,他不僅有吃不完的肉,還能做人上人,可跟了白五,什麼也得不到。

村頭王二家的傻漢子都知道怎麼選。

今天說什麼,他也不能出去,過幾日白五就要同他親戚出門行商,沒個三五月回不來,到時候他都嫁給陳展了。

若白五狗急跳牆敢將他們二人之事說出去,他就讓陳展狠狠揍他一頓出氣,說就說,反正他名聲夠差,也不在乎多這一條。

陳展知曉他的心意就夠了。

成了親的哥兒和未成親的哥兒,初次行房時自然有所差別。

貓叫聲一陣接一陣,後院的黑狗正甩耳朵趕蒼蠅,厭煩地衝大門吠了兩聲。

李家的油燈亮起,王桂香披上衣裳匆匆出門檢視,大半夜狗叫,可不是什麼好事。

後院養了雞鴨和一隻老母豬,王桂香掌燈挨個點數,見數都對著,懸著的心才放進肚子裡。

“挨千刀的小畜生,早晚扒了皮吃肉。”

“呸!”

王桂香往柴屋啐了口,神情厭惡,野貓不是好東西,這屋裡的也不是。

“這麼大動靜也不知道出來看看,是個死人不成?”

“狼心狗肺的東西。”

……

——嘎吱嘎吱。

門被踹了兩腳,嚇得被子裡的李朔月一哆嗦,害怕地吞了口口水。

他豎起耳朵聽屋外的動靜,黑燈瞎火,王桂香只罵幾句還好,可千萬不要進來打他。

辱罵聲漸漸小了,屋外再沒動靜,李朔月鬆了口氣,估摸著王桂香已經進屋。

屋外的貓叫狗叫也歇了,白修文喊了半宿,應該走了吧?

還剩下兩天,可別再出什麼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