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朔月留不下子嗣,近身伺候的幾個哥兒都知曉。

陸槐說有孕才能納他進門,可這根本就是一句沒影的空話。

兩人不知李朔月心中是何想法,這會都不敢回話,生怕觸了他的黴頭。

雨哥兒喂完一盅梨湯,緊接著又端出藥膳,李朔月見著這東西就煩,冷漠道:“拿走。”

“公子,你一日未曾進食,只喝些梨湯,身體可受不住。”雨哥兒勸慰道。

“拿遠點,我聞著就想吐。”李朔月神色懨懨,喉嚨刺痛,連說話都費勁,更別說吞嚥藥膳。

雨哥兒見他面色實在不好,也不敢逼迫,只道:“好,那便先不用。奴婢令小廚房先溫著,公子若餓了,喊一聲就成。”

竹棲在一旁點頭,拿熱帕子替李朔月擦手擦腳。

只說了幾句話,李朔月便精神不濟,面色疲憊。

腰身的酸楚尚未緩解,他翻了個身,啞著嗓子喊:“喊方逵來,叫他給我捶捶背。”

竹棲道:“奴婢這就去找。”

也是奇了怪,平日總見這漢子在跟前晃悠,怎麼尋人的時候就找不著?

竹棲先問過門口的幾個漢子,得知今日不是方逵看守,他又小跑去了漢子們睡的大通鋪,還是沒找著人,四五個漢子幫著一塊找,最後才在後院找到了正掄斧頭劈柴的高大漢子。

竹棲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面色不虞道:“你今日怎麼在這劈柴?公子要尋你都尋不到人。可叫我一通好找呢。”

“公子腰背痠疼,正尋你呢,你先別劈了,趕緊同我回去。”

方逵一怔,急忙道:“你先去回稟公子,待我洗了身上的汙漬便過去。”

“你快些,別讓公子久等。”

竹棲走後,方逵扔下斧頭,抬腳往屋裡走,他滿身的汗臭味,此時去,必定衝撞了公子,還是趕緊洗去一身汗味的好。

方逵本能地要從懷裡掏出帕子擦汗,眼看著帕子就要捱到腦門上,他腳步一頓,急忙收回來,心疼地將帕子拿在手裡左右翻看。

這是嘉哥兒用過的帕子,可不能這樣糟踐。

他行事魯莽,提了桶冷水直接從肩頸澆下去,如此來回衝了四五遍,才換了身乾淨衣裳,往屋裡趕。

竹棲侯在門外等人,驚訝道:“怎麼這麼快?這還不到一刻鐘。”

“公子喚我,不敢耽擱。”

“快進去吧,動作輕些。”竹棲叮囑道,“我去廚房拿些糕點回來,你小心伺候著。”

方逵點點頭,輕手輕腳進門。

屋內再沒有其他伺候的哥兒,方逵心中驚詫,怎麼一個伺候的人也無?

“公子。”方逵小聲道。

“我腰背好痛,你快替我揉揉。”

“小的領命。”方逵不敢像近身伺候的哥兒一樣直接坐在床沿,他半跪在地上,雙手攥成拳,輕輕敲打單薄的脊背。

“多用點勁。”李朔月合上眼,語調懶散。

方逵又加重了力道,但人趴在正中央,他不好使勁,思索片刻準備好措辭後,方逵壯起膽子說:“公子可能往外側移一些?”

李朔月沒應聲。方逵又問了兩遍,面前的人睡著了似的,一聲不吭。

守衛的漢子立在門外,室內有屏風與簾帳遮掩,方逵心一橫,直接起身,極快地抱住李朔月的腰,將人從床中央挪至床沿。

方逵忍不住在心裡嘀咕:怎麼軟綿綿的彷彿沒有骨頭,他覺著比那日又要清減不少。

“誰給你的膽子?”李朔月這時候才慢悠悠扭頭,他半趴在榻上,雖是問罪的話,可落在方逵耳中同嗔怪也無甚區別,聽得他耳根一熱,連忙低下頭。

“我瞧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青天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