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還剩下倆人,雨哥兒看了兩人一眼,囑咐道:“竹哥兒,你去喚幾個哥兒過來灑掃,再換身衣裳。”

緊接著又對方逵說:“你先出去。”

兩人沒有反駁,皆出門各自幹活。

李朔月換好衣裳自屏風後走出,屋內人俱散了。

雨哥兒從食盒中拿出一瓷白小盅,淺聲道:“公子,血燕窩已燉煮好了,奴婢額外找了牛乳澆上,公子這會兒可要嚐嚐?”

李朔月慢悠悠落了座,拿起調羹微微攪動。

燕窩口感脆爽,搭配牛乳、紅棗碎,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墨韻墨跡半晌才進屋,滿面愁容道:“公子。”

“鯉魚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我就擱在簷下陰涼處。”

“那兩條魚個頭不小,雨哥兒,你送到廚房燉了,請院子裡成日守夜的諸位嚐嚐。”

“公子,我要吃辣味的!”墨韻急聲道。

“不許。”李朔月又淡聲道:“罰你三日不許吃零嘴,雨哥兒,看住他。”

“是。”

“啊?”墨韻大驚失色,急忙上前給李朔月捶背討饒:“好公子,我錯了嘛!”

“你就饒恕我這一回,往後我再不敢了。”

“那麼大的兩條魚,怎麼能一口不讓我吃?”墨韻眨巴著大眼睛,拽住李朔月的衣袖可憐兮兮乞求。

“墨哥兒,不可對公子無禮。”雨哥兒呵斥道。

“公子公子~”

灑掃的丫頭和抬水的漢子一道進了屋,雨哥兒瞪了眼賴在李朔月身邊不起來的墨韻。

主僕二人一個賽一個鐵石心腸,墨韻討饒無果,癟起嘴不滿道:“好了好了,我曉得了,我不說了。”

“你去伺候公子洗浴。”雨哥兒細指點墨韻的額頭,叮囑道:“伺候的仔細些,再毛手毛腳,回去便讓孫阿嬤治你。”

“哼,我曉得了,你真是囉唆。”墨韻不滿地瞪了雨哥兒兩眼,“我才不是那等毛手毛腳的哥兒。”

李朔月懶得理會兩人吵嘴,徑直起身脫衣。

墨韻跟在身後,拿了洗浴的香料、花瓣、花露、巾帕等,伺候公子洗浴這事他可熟了。

李朔月半靠在浴桶邊,眯起眼打量蜜蜂似的來回跑的小哥兒,看得眼睛都花了。

十幾種香料、花瓣,墨韻來回折騰,一點也不嫌煩。

墨韻端了小凳子坐在李朔月身後,殷切地給他捏肩,還不忘小聲講雨哥兒的閒話,他憤憤道:“雨哥兒怎麼越來越厲害了,明明我才是第一個伺候公子的。”

“有人替你做事,你還不樂意?”

“哎呀公子,你不曉得,我也做了許多事的!”墨韻做賊似的回首看了幾眼,才小聲道:“雨哥兒也太嚴肅了些,我都沒怎麼見他笑過呢。”

“明明我是最先伺候公子的,怎麼什麼事情都他說了算?他還總想剋扣我的零嘴!太可惡了!”

“你成日貪玩,怪不得別人搶你的位置。”李朔月淡聲道。

墨韻哼哼唧唧,“我沒有貪玩。公子你瞧,今日我用了十幾種香料香露,既能美容養顏,又能細膩肌膚,他們可沒有我這樣的能耐。”

李朔月輕笑了聲,“行了,去拿帕子。再泡下去,皮都該皺了。”

這話叫墨韻聯想到兩年前面前之人被剝皮的場景,頓時打了個寒顫,急忙拿來軟布擦拭。

李朔月只靜靜站著,任由人伺候。

“哎呀!”墨韻驚呼一聲,雨哥兒急忙走進來,問:“怎麼了?”

“你瞧,公子這傷處還未好呢,四爺又給咬破皮了。許是生了炎症,怎麼比尋常大了這許多?”墨韻小心拿帕子角碰了碰,憂心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