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

可每回東西吃完李夏陽給的東西,晚上必定要挨一頓後孃的毒打。

後孃關上門後,會用被子矇住他的頭,然後便用掃帚抽他的屁股、脊背和腿,也不許他哭出聲,不然下手更厲害。

李朔月起先不長教訓,後來被打的多了,輕易就不敢接李夏陽的東西。

誰知道是不是又是他的詭計。

這東西留不得,待會便扔了,李朔月合上蓋子,轉身用白五給的膏脂,雖然比不上李夏陽的東西好,可用著安心呢。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村子裡的公雞便一個接一個打鳴,媳婦夫郎們紛紛推開門,燒水做早食。

李朔月早早便起床做好了各種瑣事,背上揹簍去後山砍柴。

他懷裡藏了一整個糙饅頭,裡面還撒了鹽巴,不等後孃開門,他就偷偷溜了。

若不是害怕捱打,他才不會這般任勞任怨。

不是不想反抗,可後孃的力氣比尋常漢子還大,還常去鎮上扛大包,李朔月心裡剛有點苗頭就被後孃按的死死的,後來更是連這想法都不敢有了。

等一會太陽昇起來,他就往回走,那會後娘早去了地裡看稻子,他再將李夏陽引過去見白五,若是白五看上李夏陽,那便再好不過了。

李朔月突然想到,這倆人要是一見面,那他的謊話不就戳穿了?

看來不能如此魯莽,他得好好思忖一下。

這會樹下涼快,李朔月經過陳展家看了幾眼,今日灰狼不在,應該是跟著陳展上山去了。

坐在老地方,李朔月捧出懷裡的糙饅頭小口吃,這饅頭是他昨天剛蒸出來的,沒放太久,還不算太硬板,吃起來也軟和,不喇嗓子。

肚子裡有食,手腳才能有力氣。李朔月又坐了一刻鐘,才揮起砍刀慢騰騰砍樹。

這些日子他來的勤快,周圍低矮的樹枝都砍的差不多了,再砍只能砍些還沒長成的小樹。

太陽自東方高高升起,周圍鋪滿一圈紅霞,顏色十分絢爛,比布莊裡的布還要耀眼好看。

樹林裡落下片片銅錢大小的陰翳,李朔月揹著半簍柴在林間行走,待會就能甩掉白五這個大麻煩,他打心底高興呢。

李夏陽模樣不賴,身段豐腴,白五這個見色眼開的不可能不動心,到時候誰又會在乎他那幾句輕飄飄的謊話呢?

待會他把李夏陽往人多的地方帶,再讓他倆撞見,人多口雜,傳出去指不定變成什麼樣呢。

李朔月腳步輕快,心情頗好地哼起了小曲兒。

家裡的大黑狗趴在柿子樹下打瞌睡,懶洋洋甩尾巴趕蒼蠅,李朔月瞥了一眼後就收回了目光,這狗是王桂香養的,之前還故意嚇唬他逗王桂香笑,又壞又諂媚。

明明每日都是他去餵食,卻還要反過來咬他,真是奸佞不分的畜生。

呸!

卸下揹簍,李朔月往堂屋走,門還開著,說明家裡有人,這個時候,在家的自然只有王桂香的寶貝李夏陽了。

“陽哥兒,你在家嗎?”

堂屋後的鐵鍬犁刀放的好好的,李朔月腳步一頓,莫名有些心慌。

就在這時,未合攏的門後突然竄出來一個矯健的身影,李朔月還未從驚嚇中回過神,就已經被人擰著耳朵往院中拽。

“好啊,你這個小兔崽子,竟然還敢回來!”

“偷了我陽哥兒的錢,也不知道都買些什麼腌臢東西,看老孃不打死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賤貨。”

耳朵都要被扯掉了,李朔月眼淚唰一下冒出來,他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就又要挨頓。

“小浪蹄子!你給我跪下!”

女人憤怒的質問自頭頂傳來,李朔月渾身一哆嗦,不假思索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