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看著李朔月,真是謊話連篇,昨日他賣獵物,看見他和趙大青天白日眉來眼去,還接了趙大給的禮。

李朔月湊上去輕撫陳展的眉眼,“展郎,你怎麼回來便是這副模樣?遇著什麼事了?”

陳展擰開漆器盒,用拇指挑了些,抹到李朔月唇瓣上。

桃花色的口脂柔潤,薄薄一層便顯得那薄唇更有氣色,更加妍麗。

陳展隨手擰開了另一盒。

夜色深沉如水,李朔月在間隙想,趙大怎麼給他拿了這樣的東西?

現在自己彷彿都不是自己了。

他沒忘記要安慰陳展的話,結結巴巴道:“……沒關係的,這一次空手而已,下回……下回一定能打到許多……許多……獵物……”

陳展沒將李朔月的話聽進心裡。

淺粉色的唇脂都蹭到了深色被面上。

眼睛泛起薄霧,李朔月看向陳展,溫吞道:“……展郎,我以後,以後……”

“唔……在縣上開家,食鋪……好不好?”

“我也能,也能養活你……你就不用,不用打獵……”

“好長的疤……疼不疼、疼不疼呀?”

這聲音斷斷續續,陳展也聽得斷斷續續,李朔月又講胡話哄人。

陳展聲音沉下來:“縣上有誰?你就這麼想去?”

有時候漢子太過熱切,也有壞處。李朔月捧起碗喝稠米粥,暗自思索,其一便是身體沒勁幹不了活,其二便是要忍受陳展燒飯的手藝。

艱難嚥下一碗夾生的米粥,李朔月憂愁道:“展郎,晚上我來燒飯吧。”

陳展淡淡瞥了眼李朔月:“你能起來嗎?”

“能、能啊。”李朔月耳垂微紅,“你把菜切好,我只是燒一下,很快的。”

“誰叫你晚上那麼兇。”李朔月小聲嘀咕。

“嗯。”晚上有人燒飯,陳展毫無負擔地將鍋裡剩下的飯全倒進追雲盆裡,狼崽子不管這些,大口大口吃起來。

歇息了半下午,李朔月身體好了些,爬起來將陳展切好的長豆青瓜、剁好的老母雞都燒了,又蒸了幹米飯,給追雲額外燉了只兔子,給小黑摘了幾顆長勢喜人的春菜,一家四口都美美地填飽了肚子。

夜裡陳展沒做其他事,李朔月揣測或許是吃夠了他自己的手藝,這才大發善心放過自己這個廚子呢。

陳展雖總莫名其妙生氣,但又意外地好哄,只需他多做些好飯、說些好話,房事上再順著些,不出四五天,就能將人哄得服服帖帖的。

即便他多受些累,也沒什麼的。

夜色漸漸沉了下來,蟲鳴聲此起彼伏,卻有股別樣的靜謐,李朔月昏昏欲睡之際,忽然,聽到了幾聲貓叫。

起初他還以為是哪來的野貓叫春,可越聽,他便覺著這聲越熟悉。

電光石火間,李朔月突然想起:從前白五晚上去李家喊他,就是學蟲鳴貓叫。

貓叫聲時有時無,李朔月渾身都繃緊了,憋著一口氣不敢出,身側的漢子陷入熟睡,鼾聲平穩。

李朔月先慢慢滾離陳展,然後極其謹慎地掀開被褥,踩上鞋踮起腳尖往外走。

他動一下,就要停下聽一會陳展的呼吸聲,短短几步路,他硬是出了一身冷汗。

——嘎吱。

推開房門發出的響聲嚇得李朔月一個激靈,他僵住不敢動,生怕吵醒陳展。

側耳聽了會,室內只有平穩的鼾聲和他狂跳的心房。

李朔月側身從門縫裡鑽出,依舊踮起腳尖穿過堂屋、正門。

籬笆門處立了個高大的看不清面容的黑影,身後黑色樹枝隨風搖擺,乍一看,彷彿來索命的惡鬼。

李朔月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