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親戚家的孩子她一概稱為小妖怪。怎麼也想不到十年之後,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景天說:“好了,這次謝謝你,我公司就在附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馬驍點頭說:“我明白了,不過我希望我們仍然是朋友。你要是不方便起來,上個醫院叫個車什麼的,還是有別的事情,都可以打電話給我。”又帶點不甘地加一句:“還有,你有兒有女,不需要靠別人。我也是有老婆的,不會對你有什麼別的想法,只不過想幫幫你們,作為同學和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有什麼問題嗎?”

景天站起來說:“好,那行,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會打電話的。”

馬驍過去拉開椅子,扶她離開,“我送你上去吧。萬一你一生氣又扭到腰了呢?”

景天說:“你才天天扭到腰。”也沒再推辭,讓馬驍送她回一條馬路外的瑞景房產。馬驍看著大樓頂上的巨大招牌說:“瑞景?浦瑞安,景天?你先生把你們兩人的名字各取一個做了公司名字,他家裡人沒意見?”

景天笑一聲說:“怎麼沒有?差點就為這個反目成仇,所以他家人才不能容忍我。他們總說,你一個外姓人,憑什麼佔浦家的一份資產?我老是想問候他孃親,你姓什麼,難道我是外姓人,她就不是了?她有兒子,我也有兒子,誰怕誰啊。”

馬驍想,她的兒子死了,你的兒子還小,一家人,有什麼好爭的?又想大家族的麻煩肯定不是他這種人口單純的人可以想像得到了,便閉口不說,把景天送到電梯前,說聲再見便走了。

一個下午,馬驍都心神不寧,想著景天的事情,十分懊悔年輕時的不負責任。辦公室裡的女性們還在討論晚上的節目,去哪裡吃飯,吃完飯去哪裡唱歌,餐廳歌廳還有沒有空位,一直興奮到下班。

馬驍在小區外的小超市買了一瓶鎮江香醋,帶回家給念萁拌麵。念萁已經擀好了麵皮,切好了麵條,正在廚房做炸醬。馬驍把醋遞給她,問要幫什麼忙?一伸手把她的腰抱在懷裡,頭埋在她頸項間,低聲說節日快樂。念萁回眸一笑,說去洗洗,換件衣裳,馬上就好了。馬驍答應一聲,鬆開手,往客廳去,把陽臺門上遮光的竹簾子收起來。

屋子裡一室的清幽,客廳通往陽臺的玻璃門上是新的細絲竹簾子,篾青的一面朝裡,一下午的太陽曬在上面,曬出竹子的清香來,隔開了熱線,屋子不開空調也不覺得熱。

念萁穿了家居的印花棉綢衣裙,束起了頭髮,捧出淡綠色的手工麵條,還有熬得極薄極稠的小米粥,下粥的菜是蒜茸豆角,絲瓜毛豆,麵條上澆的是加了細茄子丁的肉醬。清粥小菜,手工麵條,合意溫胃。馬驍洗過澡,兩人坐下吃飯,說些閒話。

太陽下山了,陽臺上鋪的青瓦磚地用水洗過,有絲絲涼意。念萁在朝南的一面種了許多的牽牛花和蔦蘿,一個盆三株,用細竹子插在盆裡,就是架子,牽牛藤蔦蘿沿著竹子爬上去,心形圓葉羽狀針葉長滿一面陽臺,清晨會開出紫色帶白邊的牽牛花來,下午五角形的小小紅花又開滿竹架。

念萁在這裡花了好些時間。

開始時念萁沒有心思給家裡沙發加個墊子換個裝飾畫什麼的,在裝修這套房子時她提過一個什麼金銀花房間,他根本沒有聽進去,就按照一般家裝公司提供的簡約風格的裝修方案做了,他看得出念萁不太滿意,但是他挺滿意。乾乾淨淨簡潔大方,沒有任何多餘的不必要的東西,那些在牆上畫朵碩大的抽象花,客廳刷成橙紅藍綠的,他住在裡面會發瘋。他知道楊念萁有點小資,他最看不起假裝小資的女人,好在楊念萁乖巧聽話,他說要這樣,她也就不爭什麼了。

婚後的生活在冷淡中繼續,家裡也冷冰冰,而楊念萁有一天終於忍不住了,她買了一疊花盆和兩包種子,開始種花。種的是最普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