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萁被他感染,也開起玩笑來,“要不怎麼說我們是春風化雨呢?”

馬驍點頭,在她耳邊輕哼他年輕時流行的音樂組合Beyond的一首歌:“春風化雨暖透我的心,一生眷顧無言地送贈……啦啦啦……”用的是一口荒腔走板的粵語。馬驍很少唱歌,既使唱歌也記不全歌詞,唱不出的地方就啦啦啦。念萁怕他在公眾場合影響到旁人,輕輕噓了一聲。馬驍推著她背上前,說:“到你了,還不把病歷卡拿出來。”念萁想要不是你在搗亂,我早準備好了。掏出病歷卡醫保卡錢包掛了號,到二樓候診區找個位子坐下等著叫號。

馬驍看看她的號碼再看看叫到的號,說還早呢,每看一次要等多少時間?念萁低頭說:“一兩個鐘頭。你要是覺得悶,就到外面去逛逛吧,馬路對面就有書店影城咖啡廳,去看一場電影過來正好。”馬驍不耐煩地說:“廢什麼話。”掏出手機來玩遊戲,再不理她。

念萁知道他好話從來不好好說,也就不在意他語氣的粗魯,自己拿出一本書來看,看著看著,一個旋律始終在她耳邊縈繞,她在心裡慢慢把那個旋律找到,一個字一個字地唱出來,發現她唱的就是剛才馬驍哼的曲子,唱到最後一句,那歌詞是:請準我說聲真的愛你。

雖然這是一首歌唱母愛的歌,雖然馬驍唱的時候並不會想到後面的歌詞是什麼,但最後一句歌詞一冒出來,卻有了別樣的含義。念萁飛快地扭頭看馬驍一眼,馬驍恰好在這個時候也扭頭看她,兩人眼神相撞都是一愣,然後又飛快地轉回臉去,看書的看書,玩遊戲的玩遊戲。念萁的心砰砰直跳,馬驍的遊戲GAME OVER了,他罵一句他媽的,站起來說,我去買杯咖啡喝。揣起手機走了。

念萁想哭。

馬驍的咖啡一買就是半個鐘頭,直到輪著她進去,馬驍也沒回來。她做了常規檢查,開了驗血單,去底樓驗血處驗了血,又回到樓上拿報告,醫生照例開了藥,說驗血報告週三來取。念萁對這一系統程式已經很熟悉了,拿了病歷卡去付了款,最後到底樓取藥處排隊拿藥。

排隊時馬驍打電話問她在哪裡,他在候診區沒找到她,念萁說我已經看完了,在底樓取藥的地方,馬驍說知道了,我下來找你。

一會兒馬驍就來了,說:“取了藥我們去看個人。”念萁嗯一聲問什麼人?馬驍說等見了就知道了。念萁就不說話了。取藥的隊伍走得很快,不多時就拿到了藥,馬驍帶了她離開婦科門診部往兒科那邊去,念萁看著科室的牌子,不知道他帶她來這裡是見什麼人。

到了兒科部,耳中便都是嬰兒的哭聲,念萁想轉身離開,馬驍拖了她的手直往前走,邊走邊看指示,走到接種室,裡頭一屋子的年輕媽媽和嬰兒,還有穿白大褂的醫生在忙碌。馬驍在門口張望了一下,像是看到了目標,拉著念萁過去,在一個坐在椅子上低頭喂嬰兒吃藥的女人面前停住,打招呼說:“嗨,景天兒,今天是吃什麼藥?”

那女子原來是景天,念萁愕然了,她再也想不到馬驍會帶她來見景天。她動了一下手,想掙脫馬驍的手掌,馬驍牢牢地握住,不讓她動,說:“念萁,這是我乾女兒,也就是你乾女兒,跟你乾女兒打個招呼。對了,景天兒,我乾女兒叫什麼名字?”

景天比起夏天時又胖了一點,但仍然是一個美麗的女子,更兼臉上少了一層戾氣多了幾分坦然,因此看上去舒服很多。景天見是他們兩人,先是一怔,然後白馬驍一眼說:“誰承認你是了?你這人怎麼這麼臉皮厚啊。今天是吃小兒麻痺糖丸,又接種了白百破。這醫生也是亂來,應該先給吃糖丸,等我們嚐到甜頭了,再打一針。現在倒過來了,先打針後吃藥,孩子一個勁兒地哭,這糖丸都吐出來了。”馬馬虎虎對念萁打個招呼說:“你好。你是怎麼管教你老公的?怎麼由得他亂來的?帶了老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