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想讓我理虧嗎?我有心魔,難道師傅沒有,你沒有?要我說,那狠毒的女人才是被心魔控制,怎麼她卻當了傳人?”

朗晴嘆口氣,幽聲道:“師傅不是宋門真正傳人……”

梁婍僵住。

她望著水面上的落葉。“師叔才是傳人,因一時心軟解了師傅身上的毒藥,沒想到反而遭師傅殺害。”

梁婍先是震驚,接著又笑了起來。“真是個狠毒的女人。”

朗晴空洞地望著前方,繼續說道:“她養了我們兩個,沒想一個像她,一個像師叔,弄得她都糊塗了,然後漸漸瘋癲了。”

她冷笑一聲,“說這麼多,不過就是想說我像師傅一樣惡毒。”

“我只是轉述她的話,她讓我告訴你的。”朗晴將自己目光移回她臉上,若不是師傅遺言,她也不想來見她。

“不需要。”她冷淡地說。

朗晴也不訝異她的反應,只是覺得一股疲憊湧上心頭。

“你這些話在霍家堡為何不說,還裝神弄鬼地易容來見我?”她們做的玉肌丸與市面上的香氣不同,若不是她越想越不對,聞了藥丸的問道,方才確定朗晴的身份,否則至今還被矇在鼓裡。

當時她順勢昏厥,一邊暗地聯絡伏雁樓的殺手,最後順利從霍家堡脫身,偏偏霍遠不識相地追來,還威脅要殺她,她只好下毒自保。

“我不確定那人是你。”朗晴揉了下眉心,“當時有奴婢跟婆子在旁,不好談事,所以故意留藥瓶暗示自己的身份,是想私底下與你密談,誰曉得竟與伏雁樓勾結,還迷昏一大半的人。”

她嘆氣問道:“你為什麼要冒充……我是說你不是喜歡沈令颺嗎,為何還要嫁給霍遠?”

“喜歡沈令颺?”她好笑地瞥了朗晴一眼。“我們不過是互相利用,他墜海後,伏雁樓以為他死了,自然立了新樓主,誰曉得他竟又出現,所謂一山難容二虎,新樓主不免一番爭鬥,我用毒藥幫他們解決麻煩,一邊利用那些人試毒,會去霍家堡,也不過是想引你出來。”

臨走前她放火燒島,主要是洩恨,朗晴水性好,不可能因為一把火就死,原本她想靠自己的力量化去身上的蠱毒,可始終沒有進展,毒性發作由原本的一個月轉為二十五天,二十天,十五天,她才感到事態嚴重。

後來想到朗晴上岸後可能會去投靠霍遠,便派人打聽,發現她並不在那兒,這才動起假冒的念頭。

“那又何必迷昏一票人……”

“不迷昏我怎麼脫身?霍遠在我身邊安插的人都有功夫底子,再說迷昏總比血流成河好,說起來我已經夠仁慈了,若真要趕盡殺絕,我大可毒殺霍家堡百餘口人。”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對霍遠下三陰毒?”朗晴皺眉。

“怎麼,捨不得?不是信誓旦旦說過不會與他相認,也不會嫁他,難道反悔了?”梁婍嗤之以鼻,“他威脅我說出你的下落,我說你死了,他不信,還想殺我,為了自保我只好下毒。”

“你——”

“廢話少說,快把解藥拿來。”她不想再扯這些不重要的事。

若不是那惡毒的女人死活不肯交出解藥,她也不會一氣之下讓沈令颺動手殺了她,雖然這麼做很冒險,但她不想因為蠱毒一輩子受制於人,永遠困在島上。

“如果我不給呢?你打算殺死我?”朗晴望著她。

“我會讓你比死還難過。”梁婍狠毒地道,雙眸一片冰冷。

朗晴搖頭。“不可能。”她揉著太陽穴,一手解下葫蘆,仰頭喝了一口。

“頭痛的老毛病還沒治好?”梁婍譏笑。

朗晴暢快地喝了幾口,抬手抹去嘴邊的殘汁。“我想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其實心底還是有些疑問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