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楚項吃痛地抽了一口氣,目光移到前方,他又突然笑了,很欣慰。

“展昭,你醒了。”他和顏悅色,彷彿身上的傷口不是自己的。

“連死人都會被你氣活過來,何況我這半死不活之人。”展昭挺立如初,手中的劍一抖,卻沒有反射出巨闕犀利的光。掃視一眼,他輕蔑地道,“楚項,你也夠下三濫的,不僅當眾凌辱一個弱女子,還換給展某這麼一把不開口的——‘黑’劍。”

——這把劍是從巨闕劍鞘中抽出來的,劍柄與巨闕一模一樣,劍穗上的如意結也編織得有九分相象。但這不是巨闕,而是一把墨黑如炭的陌生劍,甚至都沒有開刃——是鈍的。

此時紀芙蓉已裹著展昭的薄毯,蜷縮安全的一角。在剛才那一個剎那,展昭不僅傷了楚項,還將紀芙蓉推出危險的區域。

“呵呵!”楚項左手捂著腰際那道長長的切口,鮮血淋漓之下,他居然還談笑風生,“這是楚某送給你的禮物。若是巨闕,楚某現在可還有命在?只是你總為了救人太過仁慈,大傷未愈就貿然出手,實在不該是霸王莊殺手的表現。”

展昭不屑地一笑:“展某幾時答應過做你的殺手,幫你支開官兵,不過是先迫於包大人安危,後防你耍詐傷人而已。”

“是麼?”楚項有一點失望的樣子,他把掐著腰間傷口的手遞到眼前,好象看看沾了多少血,但緊接著指頭一翻一彈——

兩顆流火激射而出,直向展昭雙目而來!

展昭側身,將頭扭向另一個方向,左手撩袖遮住五官,右手上的劍,舞出一道屏障。

流火爆了,但未傷及展昭分毫。

展昭又動,暗器的優勢之一在於距離,他將自己與楚項的距離瞬間縮小。

楚項亦非等閒,他雖受傷,但展昭同樣大傷未愈,兩人伯仲之間。三顆流火落空,三劍亦未刺中目標,但展昭似乎發了狠勁,並不躲那第四顆,而是挺劍進攻。

楚項手指的姿勢,定格在彈射出流火前那一瞬,離展昭的脖頸只有三寸,指間隱隱透出流火未燃時的黑色珠丸。

而他給展昭的那柄“黑”劍,握在展昭手裡,離他自己的脖子,小於三寸。

僵持,但雙方都未慌亂。

“你這架勢,像要同歸於盡?”楚項先開口。

展昭無畏地一笑:“同歸於盡又何妨?”

“霍!”箭破空聲。

楚項未動。

展昭亦未動。

箭是衝展昭太陽穴而來,刺入前的一瞬,靜止。

箭止,氣仍在,淺淺地磨破了表皮,血順著臉側流下來。

展昭眼睛都未眨一下,依舊與楚項針鋒相對。

“展昭,放下你的劍。”是桑寄空,人已近身,箭在弦上,剛才只彈了半弓,又及時收住而已。

“展某說過,同歸於盡又何妨?”展昭看都不看桑寄空一眼,他的目標,是楚項。

桑寄空笑得詭異:“好象你在這世上,是孓然一身一樣。”

——孓然一身……

這四個字令展昭渾身一緊,兩個片段迅速在他腦海中閃過。

之一,楚項曾經威脅:“桑寄空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被他頂回去:“展某孓然一身,倒要看看你如何能故技重施!”

之二,在他的夢中,楚項又曾威脅:“展昭,你真的孓然一身麼?”而後,包拯差點死於流火之下!

展昭的表情,微妙地一變。

楚項的笑已是全然自負了,他率先放下那隻執流火的手,微笑地看著展昭。雖然展昭那要命的劍,仍在他喉結的三寸之內。

“你若敢對包大人不利!”展昭發出警告。

楚項輕搖頭道:“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