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杏抿了嘴,直直看著他的眼,問:“你抱了?”

瞿元霍轉了個身,裝傻,“沒有。”

嬌杏不依地將整身子壓在他身上,手臂抱著他,臉貼著臉,再問:“你抱了沒有?”

瞿元霍握了她的小手,再次嘆氣,“沒抱,光瞧見那塗得跟白鬼似的小臉,血紅的嘴唇,我就一陣發憷,哪裡還敢主動去沾染。”

見他這樣形容舞姬,嬌杏撲哧一聲笑出來,可想想又是不對,生氣道:“你騙人!若真那般不堪目睹,哪裡還能進得了晉王府,你定是糊弄我,才這般胡亂編造的!”

見被她識破,瞿元霍也不再辯解,捏了捏她軟嫩的小手,貼在自個臉上,樣子頗為無奈地笑一笑,“別鬧了,讓我再眯一會兒。”

嬌杏噤了口,聽話地趴在了他身上,再仰了臉去看他,見他眉頭皺的死緊,心下又有些子心疼,靜了一會兒,才躡手躡腳地起了身。

等過了一會兒,瞿元霍起了身,吃了廚房現做的幾個大包子。

嬌杏知他喜好,他早間不愛吃粥,說是飽不了肚腹,便命了廚房每日都給現做了一籠包子,今日是梅乾肉餡包,一個個足足有她兩個拳頭大,每日雷打不動的都要吃上三個。

瞧著他幾口就吃盡了,站起來就欲走,邊上擺著的那杯羊乳卻是半點沒動。

嬌杏皺了眉,拉住他,將那杯羊乳一下推到了他手邊,“快喝!”

瞿元霍眉心一跳,他實在不愛喝這玩意兒,但每日還是在她威嚇之下,被迫飲完。

見他又是這般乖巧聽話,嬌杏抿了嘴笑,踮起腳尖,拿了帕子為他擦了擦嘴角,又遞上一碗安神湯,“快喝吧,昨日吃了酒,我瞧你今日精神頭都不甚好。”

她那半是埋怨半是擔憂的小模樣,瞧得瞿元霍一陣心熱,捧了她的小臉就是深深吻下去,嬌杏手一晃,一碗湯汁差點灑在了身上。

瞿元霍嘗足了滋味兒,才鬆開她,垂眼瞧著這半碗湯汁,苦了臉,“才喝了一整杯,哪裡還喝得下,待我夜裡回來了再喝。”

嬌杏還軟著身子偎在他懷裡,喘著嬌氣,手裡一碗湯汁都端不太穩,瞿元霍伸手幫她托住,聽了他這樣說,也不再強迫他,只細喘著氣,輕幽幽道:“今日早些回來吧,別再去吃酒了。”

瞿元霍嗯一聲,由著她為自己理了衣袍,走時留下一句,“儘量。”

嬌杏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懊惱地絞著帕子,這時秋萍已經進來了。

收拾了桌上的殘骸,抬了頭問她,“主子可還歇覺?”

嬌杏點了頭,兀自走進了裡屋,再又歇下了。

……

如今江氏被禁足,湘琴被髮賣,要說最生氣的,便是那太太王氏了。

自打晉哥兒出了事,嬌杏就再沒抱了他去上房給她請安,雖說鶯鶯每日都會來,老二家的敏姐兒與煒哥兒日日也要去,但她心裡這口氣就是順不下來。

是以,嬌杏還在用早飯,上房便來了個丫頭。

往日有湘琴在前頭擋著道,如今她走了,同為大丫頭的翡翠自然入了王氏的眼。

她一跨進門檻,便飛快地瞄一眼屋裡的傢俱呈設,見俱是上好的黃花梨木製成的整件套,要數最亮眼的便是那架彩蝶戲百花的置地屏風了,呈現出一幅春花五彩斑斕的熱鬧景象,渲染的滿屋子都是一股春意盎然的味道。

她收回了眼,斂了斂晃盪的心神,規矩地朝姨奶奶一福身,“奴婢翡翠給姨奶奶請安。”

嬌杏眼梢也未抬一下,一面捻著青花瓷勺在盛了八寶粥的彩瓷碗裡輕輕攪動,一面輕輕地道:“起來吧。”

翡翠道了謝主子,便就起了身。

她偷偷覷了眼跟前花容月貌的姨奶奶,她正坐在墊了軟墊的圓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