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帶著歉意,他好半天才說道,“悠悠,上次的事情,你恨我麼?”

曲悠聽他提上次的事情,臉色一變,皺著眉毛,抿著唇,手緊緊握成拳。

他恨季鴻嗎,當然恨他,但是,比起恨他,他更願意將這個人忘了。

曲悠知道這世界上最讓人害怕的東西不是恨,而是虛無,他知道如何讓季鴻難受,他壓抑住心裡的恨,心裡的恐懼,突然露出個微笑來,臉頰上還顯出一個小小的酒窩,整張臉都因為這個笑而明媚了,如同曇花開放,暗香悠然而來。

“要恨一個人太沉重了,我沒有想要記住那件事情,如果你不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會想起你也不會想起那件事。而你出現在我面前,我想,你是希望我不要恨你吧!那麼,好,我告訴你,我沒有恨你,你可以走了,我把你把那件事忘了,你也請同樣把我和把那件事忘了。”

曲悠的這種話對於季鴻的確是殺傷力巨大的,季鴻沒成想曲悠會對他說出這種話來。

他甚至惱怒起來,臉也陰沉下來,冷冷的視線把曲悠割著,他想看到曲悠的內心,知道曲悠不是那樣想的。

曲悠看季鴻這幅模樣,心裡升起一種快意,他雖然告訴自己要看淡人間仇怨,不要對於苦難斤斤計較,但是現在看到那個傷害他的季鴻被他氣得臉色發青,他依然免不了會有種報復了的快意。

他知道自己的這種快意的淺薄,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不能真正為那件事向季鴻報復,所以這樣阿Q精神地覺得氣到了對方也是好的。

曲悠走過去把剛才被自己絆倒的凳子扶起來,又從桌子上收拾自己的志願書,道,“你坐吧,我媽一會兒就回來了,我要去我同學家裡填志願,和他說好了要商量著填學校的。”

曲悠明白季鴻是那種悶騷的但是非常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他知道自己這樣說一定會讓季鴻難受,他於是故意說出這樣讓對方不好過的話來。

以前季鴻對他的傷害,他不能夠制裁他,那麼,就讓他心裡難受吧,越難受越好。

曲悠說著,就要拿書離開。

季鴻站在那裡把曲悠瞪著,若是他的視線能夠化為實質,該是能夠把曲悠給千刀萬剮了。

曲悠的這些話的確是對他打擊非常大,他那樣傷害了曲悠,佔有了他,他對自己說你已經擁有了最美的他,從此不用再去想他了,不用再去在乎他了。

但是,他自己卻沒想到對方也可以不想他,不恨他,不在乎他。

他寧願曲悠恨他,也不能忍受曲悠無視他忘了他。

曲悠說他要和同學商量著填報志願,季鴻心裡就更陰沉了。

他的心底,也許從曲悠兩三歲到他家的時候,他就把曲悠當成他的人了吧,曲悠是他的,這個認知在他的潛意識裡也許到現在都沒有改變過,無論他對曲悠做了些什麼,他對他好,對他壞,曲悠喜歡他,厭惡他,但曲悠都是他的,這一點不能改變。

但是現在,他才明白,他的那種認為是多麼地一廂情願。

他對自己說佔有了十六歲的最美時候的曲悠就是得到了他的全部,這些全是他一廂情願的認為而已,即使他那樣得到了曲悠,但曲悠依然是存在的,他有他的別的朋友,他有一個他自己的世界,而且在這個世界裡,他季鴻還是被排斥在外的。

這個認知讓季鴻心裡越發陰暗起來。

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看到曲悠拿著書要走,他如何能夠讓他走。

當季鴻沉著臉伸手來抓他的時候,曲悠趕緊躲開了,驚恐地道,“你要做什麼?”

“你是我的,你知道嗎?”季鴻沉著聲音朝曲悠道,陰沉的神色讓曲悠非常害怕,他一直知道季鴻是變態的瘋子,但是他沒想把這個人的瘋狂面目給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