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思考狀,並連續清嗓。

“是啊,我們進去吧,有件事得通知大家。”有了我插話,女孩兒糾結之下,還是將我們一同迎進去了。

進入院中,少女立即遁去身影。她是去呼喚散亂四處的孩子們,整個視野裡一片鬧哄哄。我和女人則信步小院,短短几步路遠,她接連感嘆,啥都沒變。

這裡曾經是什麼樣,我管不著。但我知道,人回到故土時最心軟,也最心酸。

“沒變還不好?”

“當然好,有家的味道。”

“考不考慮留下?”

“……”女人眼含熱淚,似哭似笑。

可能問得太突兀,我趕忙解釋道:“勞倫斯不在,總得有人替他。”

儘管已竭力表現出真誠,但我始終不是他本人,所以起到的效果也微乎其微。女人不置可否,徑直走進大廳,坐下後再不發聲。

間隔有一會兒,孩子們陸陸續續進到屋裡,先是哄作一團又排好站齊,一切都是叫格蕾絲的少女出的力。

“孩子們,都仔細聽,你們的父親,也就是勞倫斯,他昨日染病去世。”

女人沒有半點鋪墊,直接把事兒說完,語氣相當坦然。而由此導致眼前上演著,這邊哭那邊叫的混亂場面。

都什麼跟什麼啊,可以不避諱地講,此番做法連我都驚呆了。

暫且不論這種訊息大家能接受與否,但起碼也應考慮考慮孩子們的感受。所以對於她的片面之見和直抒胸臆,我無法做到予以她理解和感同身受,更看不下去此刻她跟沒事人一樣自顧自地低著頭。

然而我又能做什麼呢?怕是什麼都沒有的做吧。就算想要保全自己,避免被人追問唾罵,估計也只剩一個辦法。

那便是,閉嘴一言不發。

只是孩子們還會對自己投來求證的目光,再三思考之下我出於本心還是做出了回答。

“都靜一靜吧,她說的是真的,勞倫斯確實死了。”

此話一出,連鎖反應愈演愈烈。先是零星的幾個大孩子帶頭,畢竟他們和逝者相處更久感情更深。後是連片的孩子群緊跟上來,想來逝者在他們心中的分量也不輕。

整個大廳,原本除了吃飯,總是會顯得很空。現在哭喊吵鬧聲響充斥在空氣中,誰來都得評價一句滿滿登登。

事無常例,絕有意外。幾個年齡稍大點兒的男孩子始終無動於衷,我可以解釋他們自認成熟男子漢才能做到更理性。

然則有一處奇怪,我卻總也解釋不出來,甚至越想還越不明白。

我的格蕾絲,她面無表情。倒也不能說沒表情,人怎麼可能會沒有表情,最貼切的形容應該是極端平靜。

對此我聯想了很多,但心中縱有一萬種可能,也無法將她如此狀態的原因確定。

眼下人多,想問問她,也只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