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近況,只要知道他們沒走我便會心安。

在此之後,我每天的日程滿滿,除了上學,便是去尋我的小夥伴。

於是,在母親看來,我總是貪玩,但其實我的成績還不錯,而且那時的我總認為學習很是簡單。

一個原因是我的小學只有兩位老師和兩門課程,學習內容一直在語文和數學兩門之間反覆迴圈,多數同學都不會覺得它難。另一個原因則是外公對我的學習很是上心,不僅在課堂上總愛引導我發言,又會在私下的時間不斷對我進行指點。

令霄的學習也很好,所有人都誇他很聰明,應該是因為他比我大一點吧,我總會這樣想。

我很羨慕他可以參加三年級後才能去的全鎮聯考,這種考試每學期只有一次,獲得名次的學生會在全鎮學校裡進行表揚。他也確實能做到這樣,每次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彷彿身上可以散發出光芒,讓我們這所人數稀少的鄉村學校有所照亮。

而身在亮處,那麼紛紛非議便會由此產生在其他暗的地方。就比如,那學校就倆老教師,把三個不同年級的班聚在一個教室裡,一節課同時上,就這還能教出來這麼好的學生?這樣的話,雖狠狠地戳到了全校師生的傷心處,可細細想來,反而大家更認為這是另一種形式的表揚。

在未聽到他人對我們學校的這類描述之前,我一直認為學校它本就是這樣。多至三五名老師,一到六年級中最多的十來人,少則兩三人,規律基本都是從下往上依次遞減,這是因為很多學生隨著學年的升高都選擇了鎮上。當然,如果此前一年仍還普遍的育紅班能留存下來,或許這裡並不會如此淒涼,只是我生來不巧,沒機會體驗到校園裡熙熙攘攘的模樣。在課堂上,三兩個班並坐在一起,所有人都用著本應五彩斑斕實為黑白的書本,黑板被老師劃分出多個區域,不同的學生輪換著自習和聽講。而這種種留存在腦海中的小學校園模樣,一些是我看見的,一些則是聽外公談論其他村子學校時所進行的聯想。

有時我會和令霄同處一個課堂,總能看到他認真而又堅定,一改玩樂時嘻嘻哈哈的模樣。每當這時,我也愈發想要和他一樣,好好學習,以後在全鎮聯考上取得耀眼的成績,讓父母看到我也可以為學校爭得榮光。

關於令雯,她的不顯山不露水一如既往,原因或是平常的乖巧模樣。從來都是別人說什麼便做什麼的她,把這種不去主動的狀態放在學習上。只要離了令霄和老師的指揮,一會便沒了方寸,又自顧自地不知道為了什麼而猶豫彷徨。

當然,除此之外更深層的原因是她本就不愛學習。我聽過剛上學時的她便有講,她以後肯定要超過她哥哥,奈何無論她怎麼努力,絲毫沒有一點能實現的跡象。最後的掙扎是想買當時昂貴資料書的願望,而奶奶的斷言無情地破滅了她的這種幻想,同時還有她此項不切實際的理想。

從此,她再未有過異議。畢竟這就是她,只愛笑不愛哭,只愛聽不愛講,對誰都猶如世上最體貼的知心人一般。眼裡沒有自己,全是他人,如若真的要她忤逆了別人,那以後日子對她來說便和活不下去一樣。而且事後按她自己的話來講:“奶奶說過,越大越要懂事,雯雯現在都已經上學了,更要體諒家裡的不容易了。”

單從這點上可見,令雯自始至終都比令霄和我成熟很多。但我們卻不自知,只會將她看作妹妹,帶她幹些幼稚的事情。雖然一起玩耍時總能感覺到她歡快的臉上摻雜著或無趣或煩躁的神情,卻也未曾想過問過她這樣願不願意、開不開心。

可惜,確實是令霄我哥倆當時太天真、太單純,令雯真正的感受一直被冷落,若是我們能及時去理解、開導她,後邊她也不能有此可憐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