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竟曾有幸得見。

“尚如樸,你個小崽子,害死我家令雯,真是好狠的心。”

“跟他廢什麼話,挨千刀的就該往死裡打。”

雨聲太大,我還沒聽清呢,拳頭迎著臉就過來了,想要叫停脖子又被抓,估計在這種情況下沒人能正常說話。

最少持續有十分鐘吧,他們打累了,我也迷糊了。漸漸地,一個人哭了,另一個人也跟著哭了,接著就是仨人一起哭了。至於哭什麼,肯定是傷心啊。

想不到就這樣,我們捱到了天亮。

期間大雨一直不停,不知從何時起每個人都變得非常安靜。路上開始有了人影,各自無言散去彷彿參破紅塵與世無爭。

臥床病了一天,彷彿墮入生死難關。次日午時還沒痊癒,黃曆上的適宜安葬幾個大字卻被我瞧見。

跌跌撞撞出門跑到大路上,送行的人不多隻有潦草幾個。

看到前天夜裡打我那倆同樣也是病殃殃的,這心裡總算能有些好過。只是僅持續一會兒,天又陰暗了,我又難受了。

嗐,當個人可真難,情緒老陰晴不定的,誰有能耐扛得住啊。

遠遠的跟著,慢慢地走著,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令雯的墳就修在令霄旁邊,這我倒是沒有一點兒意見。要問原因嘛,一是到時候拜訪兩人不用繞遠很方便,二是對她來說這裡會比較安全。

令霄啊,一定要照顧好她,上次你就沒幫我,這次可不要再拒絕了。

在此許下心願,後邊的場景我不忍再看,只是剛轉身走出不多遠,卻碰到一幅夢中期盼已久的畫面。

“小樸,好久不了,這幾天想我了嗎?”

“令雯!你真的是令雯?你咋找來這兒的?”

“怎麼不叫雯兒了?見了面不好意思嗎?還問我是咋找來的,你知不知道我這一路上有多辛苦啊?”

我驚呆了,看著渾身上下髒兮兮的令雯,一時半會兒想不出怎麼回答。

“怎麼不說話?難道是你害羞了嗎?”

令雯站在對面,展開純真如幻的笑顏,不覺間我竟憋紅了雙臉。

“我沒有,我只是,我不敢……哎呀,說不清了,你確定真是雯兒?那我能摸摸你嗎?”

“假的!還想搞這一套,在大城市可早就過時了。”

“啊,不能吧,我難道也神經了?明明這麼大個活人啊。”

“這都哪跟哪呀?你別激動過頭了,快快淡定一些,我可是如假包換的。”

“到底真的假的?給我都繞暈了。不行,我還是得試一下。”

“嘿,真是欠打,小聰明都用到我這兒了。”

說罷,她輕輕彈了我的額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