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哭了麼?這話不都說開了。”

“……”

“到底行不行啊?有人能聽懂我說話嗎?”

“……”

雖然還沒人回話,卻有好多人在點頭。

“都傻了是吧,光點頭幹嘛?”

“就是……”

“就是什麼?快點說啊。”

“就是我們還沒理解你的意思。”

一口淤氣堵在胸口,我憋了半天說不出來啥,回頭看了一眼格蕾絲女士,她竟也一副懵懂的神色對著我。

“不是,你們一個個的,都這麼看著我幹嘛?”

“.……”

“好好好,又不說話,反正我講完了,那你們就慢慢想去吧。”

在眾人的注視下,我穿過堂門躲到庭院中,屋內從喧鬧逐漸轉為沉寂,到最後甚至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細細回想自己剛剛所說的,感覺邏輯是有些不夠清楚,但畢竟是長這麼大第一次,迎著那麼多的目光緊張也正常。

再換個角度思索一下,自己主要也是想說的太多了,以至於腦子裡老放不下什麼,總要把相關的所有事都概括起來,然後搞成這亂八七糟的一通倒也說得過去。

而且自己說的夠淺白,他們真要聽不懂,那我也沒辦法。況且四五十的大人聽半天都不知道我的話裡也包括她,確實是是思維方式差別太大,就算是為了他們好,可是人家聽不懂,總不能去強迫吧。

就這樣,一通自我安慰,在看不見的周圍,不知不覺間人圍上來一大堆。

“咋都過來了?你們這是幹什麼?”

“呃,沒什麼,我就來看看。”有人支支吾吾地回答。

“不對,不是這樣的,我們是叫你吃飯來了。”有人著急忙慌地補充。

“你不是很會猜嘛,難道猜不到我們是怕你偷偷走嗎?”有人毫不客氣地反問。

“跑?!往哪跑,你要是不提,我自己都想不到。”

有人眉開眼笑,道:“那就好。”

有人身心鬆弛,提:“快回去吧,可以吃飯咯。”

有人躡手躡腳,說:“約翰請原諒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也是想叫你吃飯來著,更和大家一樣怕你偷偷跑掉。”

“行吧,我知道,你們先去。對了,格蕾絲留下,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那個呀?”兩個不同聲音,一個略顯稚嫩,一個飽含塵風,她們幾乎同時發問。

“剛才沒說話的。”

在暮色籠罩下,最終只剩一小一大。

“格蕾絲,我做的還行吧?”

“不怎麼滴,那些說教我都不太明白,你指望對那些孩子們有用嗎?”

“無所謂,懂與不懂,反正該做的,我都已經做完了。然後就是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可以該幹啥幹啥,也可以不跟我交流。但我想要提醒你一下,以後再也不要這樣了,太突然會反應不及的。”

“好小子,這麼快就進入角色了。”

“不是開玩笑,我是說正經的。”

“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以後也再不難為你了。”

沉默了有幾分鐘,我不知道自己在想啥,更沒有什麼話可說的。

“那我們去吃飯吧?”

“等一下,約翰。我想嚴肅地問問你,這裡交給你能讓我放心嗎?”

“我儘量吧,你期望別太高。”

黑夜中,她點頭,我看不清,我搖頭,她不為所動。

時間也相同,猶如這般朦朦朧朧,往往在勿糾結莫強求中嚮往新生,很快世上就會幻化出一片新人和新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