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連連哈欠,吳仁荻目光掃過:“不必熬煎,同去休息。”

“同去休息”?這說法未免太過曖昧。我無心細究,離開病房,找到負責保護我們的警察,安排了一間空病房。領導需要休憩……

不到一分鐘,我意識全失,昏迷之際,忽聞一記寒冷卻有力的聲音:“喂,起來,正主來了!”

我半夢半醒間睜眼,一道身影矗立眼前。病房昏暗,一時難辨其人:“來者何人?”

“自己看清楚!”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吳仁荻,我揉揉眼,黑衣的吳主任目光銳利。

我乾笑一聲:“吳主任,凌晨問候啊。”

吳仁荻不耐道:“問候個鬼,起來再看!”

“看什麼?”我嘟囔著勉強起床,夜色依舊濃重,時間不過23:30,尚未破曉,不足四小時的睡眠……

半夜被喚,又無異常跡象,不禁心生疑惑。面對上司,唯有忍耐:“吳主任,衛生間出門直走,不打擾了,明早再會。”

話音未落,我驚覺床邊何時多出一人。冷汗直冒,床上的不速之客竟未被我所察。

莫非是差點廢了王子恆的那位?我立時躲到吳仁荻身後,低聲示意:“吳主任,注意,床上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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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仁荻冷哼一聲:“我眼睛沒瞎。”

“深夜潛床,意欲何為?”緊隨吳仁荻身後,我的安全感陡然飆升。

“他是誰?你親自辨認。”

我鼓足勇氣,掀開被子細看——熟人?豈止熟人,這不就是鏡中我嗎?鼻子、嘴巴、眼睛,再熟悉不過!

夢境?必是夢境,尚未清醒,一切猶如幻境。我再度臥回床側,夢境逼真,猶如身陷迷香,目睹幻影王。

“既是夢,便再入夢鄉。”正當我閉目欲睡,吳仁荻卻突然揪我耳朵。“痛!吳主任,輕點,耳朵要掉了!”

痛感?夢境怎會有痛?除非,床上之人非夢,乃是我之映象?

“起床。”吳仁荻語氣冷漠。

我打量我的“同胞兄弟”,此事定與吳仁荻有關:“吳主任,此為何人,你需解釋。”

吳仁荻審視我一眼,未語,僅用左手輕拍我肩,卻意外伸入我體,一轉即回。

我是……死了?不甘!才歷二十四年,怎可就此隕落?

吳仁荻目睹我淚眼朦朧,冷哼一聲:“你以為命喪黃泉?別逗了,你還早著呢!”他拍了拍我肩膀,這回手感真實,不似剛才的虛幻:“不過是暫借你魂魄一用,安心,片刻即還,讓你與肉體重逢。”

“有無後患?”

“應該沒有……”

“‘應該’?吳主任,你心裡有數嗎?若回不去,我豈不成了孤魂野鬼?”

“休得多言,帶上那二人,速速跟我走。”

嗯?不止我?不錯,還有孫胖子和破軍,有伴同行,心稍安。但兩人明明還在病床,如今何處?

我望著空蕩蕩的床鋪,問:“吳主任,他們呢?不在床上?”

“你以為仍舊在病房?”吳仁荻目光銳利:“你們睡去,我方得‘喚’魂,此刻,我們在你夢中。”

“夢中?”我眼珠瞪大,驚疑不定:“那他們?也要入夢喚魂?”

“一併進行,探探他們夢中有何奧秘。”吳仁荻言罷,轉身疾步前行。

背後牆壁悄然增設一門,踏入之際,銅鎖古舊,吳主任,您持鑰否?

吳仁荻置若罔聞,手起鎖斷,“嘎巴”一聲,門開直入,我緊隨其後。

門後豁然開朗,書架環抱如迷宮,書海茫茫。

中心微光閃爍,一巨人身影映入眼簾,翻書筆記,動作自然。竟是破軍!鐵漢也有文墨時?素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