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笑意,“不過說起來,你這一頁紙的字寫的都不錯。”

“真的?是與我以前的比起來不錯,還是跟一般人比起來也不錯?”

“還得再練。”駱姑姑無意助長她驕傲自滿的歪風邪氣,囫圇將此事揭過,又皺了眉頭端了嚴肅神色道,“只是一樣……你寫榮王殿下名諱作什麼?”

“我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木棠略一遲疑,老老實實作答,“就覺得,榮王殿下又厲害、人又好,但感覺他老是不太開心,都沒見著他笑。我其實,覺著榮王殿下挺可憐的,他不開心的時候,邊上都沒人哄他。然後我就老想這事,然後就想到《千字文》裡的“晉楚更霸”,然後本來是想練字來著,寫著寫著就感覺還挺好玩的就、就這樣了。”

連木棠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心思,她只是本能地覺得害臊,因此不敢讓彌湘知道,但駱姑姑大抵是不同的。駱姑姑畢竟見多識廣,一定明白怎麼回事,她當下便據實說了。可駱姑姑哪裡知道她與榮王殿下那些故事,只怕她想當然要去淌了渾水,便故意打擊她:“你攏共見過榮王殿下幾面,操心倒不少。”木棠本想分辯,但寶華寺的事荊大哥不讓說,昨晚上又是她闖的禍,也不好說出口,於是便懨懨地閉了嘴,旋著腳尖垂著腦袋,老大不樂意地聽駱姑姑數落。駱姑姑瞧她聽不進去,乾脆將榮王說得無比可怖,以為可以唬住她。木棠聽了再憋不住話頭,當下駁道:

,!

“幹嘛都說榮王殿下可怕,他雖然裝得嚴肅,但其實一點都不可怕。他心很好的!一個兩個的都不信他。駱姑姑說我與他不熟,那姑姑你也與他不熟,憑什麼中傷人家?”

見她如此冥頑不靈,駱姑姑乾脆把話說開:“我雖與他不熟,但身邊曾有與他相熟的人,清楚他的脾性。你只看到他好相與的一面,不知轉臉他是何等的心狠手辣。不怕嚇到你,在你這個年紀,殿下已親手殺過人了。你這種小羔羊,可不得讓他生吞活剝了去。往後躲他遠點!”

木棠看出駱姑姑油鹽不進,便乾脆將這寶貴訊息悄悄記下,然後假裝嚇得要哭,好好謝了駱姑姑一番,將此事敷衍過了。等再過幾日,她便趁著去開益閣還《太平廣記》的機會,跑出露華殿去找駱姑姑所說的那位“身邊人”,非要問個清楚不可。也是巧合,她正和桃灼說著話,抱怨了幾句駱姑姑管得也忒多。附近漸聽腳步聲響近,桃灼探頭一望,馬上腳底抹油開溜了,留下木棠愣在原地無所適從。那人站得遠,屋子裡燈火暗,她倆方才都未曾注意。但人家在開益閣當值久了,眼睛雖不好使,耳朵卻靈敏得很,竟是把她們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就是木棠?”

木棠看她年紀,猜出她就是桃灼口中那個“可嚇人”的夏姑姑,忙福身作禮。

“背後嚼人舌根,實在沒有規矩。就是讀了聖賢書,也是枉然。”

夏姑姑咬字乾脆,一聽就在氣頭上。木棠最怕姑姑一怒之下不許她再來借書,連忙喊起冤枉,說了與駱姑姑爭辯那一番來龍去脈,還有意渲染一番,將自己講得無辜可憐極了。夏姑姑聽罷提了燈臺照照她,懷疑道:“你為何為殿下抱屈?莫非關係不淺?”

“不敢不敢!奴婢哪來那麼大能耐,只是……仗義?不是,奴婢沒那個本事,就是憑直覺,覺得他是個好人。”

夏姑姑聽了她這話,心下已瞭然幾分:“你說中他的心事,他在你面前哭了?”

“那沒有,只是快了。”木棠說漏了嘴,接著才反應過來什麼,當即激動道,“果然就是姑姑你!駱姑姑說的人就是你!你真和他熟識?他到底……”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夏芳澤轉過身,“你隨我來。”

原來這開益閣二層還有個隱蔽的所在。那看似是貼牆的書櫃,其實是扇暗門,內裡更是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