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名字:“開城門吧。”

“君上……”陸宏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老衛王。

老衛王抱著兒子的靈位面朝陸宏,他半邊身子落在光裡,半邊身子遺留在陰影裡。

老衛王抬眸,將視線從靈牌上移到陸宏臉上:“我說,開城門。”

陸宏:“……”

“是,我去與趙靈談判。”片刻後,陸宏行了個禮,後退幾步,轉身出殿。

“弘搏。”老衛王叫住陸宏,陸宏駐足,轉身,垂首恭敬道:“君上。”

“衛國走到今天,是天命所歸,我不怨任何人,也沒什麼要求……”

老衛王頭也不抬撫摸著衛冕的靈牌:“我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衛國百姓能有一條活路,不要重蹈三十幾年前的覆轍。”

陸宏眼眶發熱,半晌不言,老衛王摩挲著衛冕的靈牌:“你告訴趙靈,仁言,不如仁聲之入人深也。

善政,不如善教之得民也。善政民畏之,善教民愛之;善政得民財,善教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一昧的殺戮,以暴制暴的行為只會引起更為猛烈的反彈,哪怕上位者的手腕再強,軍隊再厲害,也終究會有被反噬的那天。

他若是不想日後被反噬,就讓他三思而後行。”

陸宏:“……是。”

老衛王:“走吧。”

陸宏再次行了一禮走了,老衛王留戀地看著衛冕的靈牌良久,他輕輕把衛冕的靈牌放回了原位。

餘暉染紅了天際,暮色暗淡,殘陽如血。

他站在殿內,抬眸與夕陽對視,整個人被籠罩在光裡,被那即將消失的光刺激得睜不開眼。

老衛王伸手拿起衛冕靈位前的燭臺,走到紗簾邊,點燃了紗簾。

火焰瞬間點燃紗簾,繼而快速燃燒蔓延,他步履蹣跚,走到另一邊引燃了紗簾,整個宗廟瞬間燃起騰騰烈火。

來自宗廟的火焰沖天而起,於這暮色之中,貢獻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光。宗廟濃煙滾滾,全城的百姓似有所覺,紛紛出門,不約而同地看向宗廟方向。

城門外,啟軍也發現了沖天而起的濃煙,紛紛抬頭看向天際。

趙寧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抬眸看向那滾滾濃煙。

“怎麼回事?”鄭琰站在趙寧身後:“城裡失火了?”

最後一縷光即將沉沒於天際的時候,大梁城的城門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繼而緩緩開啟。

光再也沒有阻礙,射進了城門。

陸宏及一眾大衛官員出現在城門口。

“傳令下去,”趙寧望向城門:“不得擾民,不得劫掠百姓,凡尋釁滋事,敢拿百姓一針一線者,殺無赦。”

“是!”

三萬啟軍異口同聲。

趙寧:“進城。”

徐鳳鳴帶著人,晝夜不息,急行軍五天,總算趕到了安陽。

陳簡早已等候多時,兩人會面來不及交流,便馬不停蹄往洛陽趕,路上陳簡簡單地把洛陽目前的情況跟徐鳳鳴說了。

顏臣安還沒收到王令,一瞧見燕平的軍隊有異動時就敏銳地察覺到他不但想要潼關,還想進軍洛陽。

他沒有絲毫猶豫,明白自己兩萬人對陣燕平十萬人討不到好,於是沒有選擇上去硬碰硬,而是守在了函谷關。

他明白,只要函谷關不丟,燕軍就不能前進一步。

同時馬上派人送訊息回大溪,請求周景派兵增援。

“老師也去幫忙了,是和周大人一起去的,”陳簡說:“燕平帶領軍隊幾次衝鋒,都沒能衝破函谷關的關隘,現在兩軍在函谷關對峙。”

“好個顏臣安。”徐鳳鳴笑道。

姜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