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堅定地拒絕了趙寧的提議,毅然決然跟姜冕住在原先的太子府裡。

那府邸現在已經更名了,叫徐府。

趙寧扭不過他,只得隨他去,並且專門派鄭琰和謝潛兩個絕頂高手保護他們。

自己則每天夜裡跑出來,再在天亮之前潛回王宮。

趙寧繼位後,一眾大臣開始惦記著王后之位了,想方設法地要給趙寧立後。

趙寧以先帝新喪為由,愣是把所有試圖給他封后納妃的人通通拒之門外。

大臣們也別無辦法,畢竟為先帝守孝這是孝道,趙寧以此為藉口,他們還真不能做些什麼。

全新的法度體系,讓啟國步入了全新的社會,所有的沉痾頑疾在新法下慢慢治癒。

國家在一日一日變強,賦稅增加了,人們的生活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自從新法頒佈後,短短兩年內,全國竟然有三百多萬新生兒出生。

這樣的出生率,在這樣戰亂的年代是極其罕見的。

新生兒的增加恰恰證明了,啟國已經從那種逐漸走向衰敗的狀態中緩過神來了。

眼下暫無外患,又無內憂,國內也沒有什麼天災,百姓安居樂業,趙寧這國君當得還挺順心的。

姜冕那身體日漸羸弱,肉眼可見地一日不如一日。

鄭琰終於慌了,他終於體會到了徐鳳鳴的那句“別等到失去了再來後悔”的含義。

然而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他後悔了,姜冕卻再也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每次他一出現,總能精準地把姜冕氣吐血。

他的病來得迅猛,肉眼可見的消瘦,太醫卻無論如何也診不出病因。

胡濯塵為了找出他的病因,都搬到徐府來了,每天守在姜冕身邊。

可藥吃了不知道多少副下去,卻總不見好。

這日徐鳳鳴將胡濯塵拉到一邊,問胡濯塵:“怎麼樣?怎麼吃了這麼久的藥還不見好?”

“他是鬱結在心,”胡濯塵說:“心病還需心藥醫,我最多隻能給他開些養生補氣的藥,其他的,還得看他自己。”

徐鳳鳴聽出胡濯塵話中的意思,心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意思?”

胡濯塵:“徐大人,你本來就聰明,不會看不出來姜先生是在作賤自己啊?”

鄭琰那臉色當即變了,當即上前去揪著胡濯塵的衣領不放:“你什麼意思?”

鄭琰那眼神陰惻惻的,一雙眸子裡壓抑著幽幽的殺氣:“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你今日哪怕是殺了我也沒用,”胡濯塵倒是半點不怕鄭琰:“他是自己放棄了自己,神仙來了也難救。”

“鄭琰,”徐鳳鳴忽然說:“放手。”

鄭琰沒動,徐鳳鳴說:“我叫你放手。”

鄭琰不情不願放了手,徐鳳鳴先是打發走了胡濯塵,然後說:“我早就跟你說過,你自以為是的保護,對他來說可能是傷害,你偏偏不信。”

鄭琰:“……”

徐鳳鳴:“胡濯塵說得沒錯,他在這世上了無牽掛了,現在他自己一門心思想作賤自己,就是不想活了,這病沒人治得了。

我都不明白,鄭琰,你當初既然想到了你什麼都給不了他,又為什麼要去招惹他呢?”

鄭琰沒動。

腦子裡來來回回,都是徐鳳鳴那句“你當初既然想到了你什麼都給不了他,又為什麼要去招惹他呢?”

“你自己看著辦吧。”徐鳳鳴扔下這句話走了。

獨留鄭琰一個人在原地,他無所適從,雕塑一般動也不動。

他佇立許久,瘋了似的往姜冕院子裡跑,一進門,就發現面色蒼白的姜冕端著碗藥,在往廊下的花盆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