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只有遠處那個渾身是血,拼命往城牆上攀爬的人。

這一剎那,他對這場仗的勝敗似乎不在意了。

姜冕定定看著鄭琰,無聲地祈禱著老天,千萬不要讓他失去鄭琰。

“我看他是瘋了!”張廷罵了一聲。

隨後跳下戰車,帶著一隊人走了,去看看能不能從別的地方攻城。

鄭琰一次次攀上城牆,又一次次被推下來,他身上已經中了兩箭,可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依然堅持不懈地往上爬。

其實,不過四五丈的城牆,對於一名專業刺客來說,想攀上去,簡直是如履平地。

但鄭琰不想,他不想再做刺客,他想堂堂正正攻破這潯陽城,把他的王子殿下送回到本該屬於他的位置上。

及至第二天下午,城門還沒攻下來。

攻城大戰持續了足足兩天,兩天裡片刻未停。

天際烏雲滾滾,一陣寒風颳過,忽然一點冰涼滴落在姜冕眉心。

那一瞬間,就彷彿有一隻冰冷的,無形的大手於他眉間虛虛地一點。

姜冕瞳孔驟然一縮,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難以置信地,怔怔地看著遠處那個血人。

鄭琰這是在……求死。

那一剎那,已經兩天未曾閤眼的姜冕心猛地一攪!

疼得他身形一晃,險些摔倒,姜冕下意識地扶住車轍,像溺水一般本能地張開嘴唇,拼命地想要呼吸。

,!

然而他來不及多想,也沒心情去思考鄭琰為什麼要這樣,他堪堪穩住身形,當即翻身跳下戰車。

“全軍出擊!”姜冕手持弓箭,縱馬疾馳,奔向鄭琰。

戰鼓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急促。

隨著這一句話出,所有的啟軍排山倒海地殺向潯陽城!

鄭琰再一次爬上城牆,一名士兵手持長戟刺來,動作卻被一支突如其來的箭矢定格在了半空。

鄭琰抬頭,見那名楚君的喉嚨被一支羽箭貫穿。

這樣混亂的時刻,能射得這樣精準,這樣及時。

顯然,射箭之人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他身上。

鄭琰下意識地想回頭,然而本能卻趨勢著他瞬間躍上了城牆。

赤霄劍劍刃閃爍著血芒,劍尖帶起翻飛的血液,凡劍尖所過之處,沒有一個活口。

鄭琰爬上城牆,已經撕開了一個豁口。

源源不斷計程車兵攀上城牆,開始斬殺城牆上的楚軍。

城牆上頓時上演了一場殘忍的肉搏戰,又是幾支羽箭飛來,精準地射中了幾名意圖偷襲鄭琰計程車兵。

鄭琰這次再也抑制不住,本能地往下望去,他看見了姜冕騎在馬上,不斷拉弓,瞄準了自己身邊。

鄭琰:“……”

一支箭擦著鄭琰耳朵,帶起他額角的碎髮,射中他身後一名楚軍。

鄭琰被這一箭猛地驚醒,他當即轉身,投入到戰爭中。

“砰——!”

混亂中,潯陽城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就連城牆都微微顫抖了一瞬,所有人抬頭。

“城門破了——!”

城下傳來一聲大喊。

緊接著,所有啟軍魚貫而入,猶如海嘯一般,幾乎在剎那間湧進了潯陽城!

這場歷時兩天的大戰,終於在這一刻決定了成敗!

啟軍湧進潯陽城,開始了巷戰,姜冕下令,不得劫掠百姓。

越來越多的啟軍湧上城牆,不到半個時辰,啟軍便佔領了城牆。

鄭琰一翻身,躍下城牆,精準地落在姜冕身後。

他換過姜冕的腰,抓著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