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點點滴滴,早已有跡可尋,卻是一再被他忽略了。原來隱藏得最深沉的,竟然是父皇。

離去的最後一件事,是邱寒渡要毀掉那批武器。她的冷眸裡,射出決然:“我不能助你收復橙城,你也不必遵守我們定下的承諾。如果你要追殺我們,也儘管來吧。”

八皇子啼笑皆非,覺得這女人真有意思。甚至在某一刻,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尤其是她冰冷沒有表情之時,只要不對著聶印,她總是冰冷的。

他咬牙:“你不能把那些東西留給我?”

“不能。”邱寒渡斬釘截鐵,英氣的眉宇間,是凜然的寒氣。

八皇子緊握拳頭,兩道鋒利的眉擰得死緊:“如果我非要呢?”

聞言,邱寒渡唇角揚起一抹笑,隨口應道:“你不是偷了我的東西去研究了麼?怎麼,沒看出那是什麼構造?”

八皇子沒料到這女人就這麼無遮無掩把那件事翻出來,竟然沒勇氣否認。一個大男人,做了就是做了,若是在女人面前不敢承認,那像什麼話?

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銳目卻不敢直視邱寒渡。但見聶印與邱寒渡雙雙走出營帳,才狠狠一拳將桌子砸了個稀巴爛。

一切收拾妥當,聶印和邱寒渡準備炸掉那批炸藥,然後離開。卻見龍飛飛行色匆匆趕來,壓低了嗓音:“不好了,八皇子將太子殿下綁起來了。”

兩人相視一眼,均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駭然之色。片刻,聶印的眸色一寸一寸冷了下去:“既然如此,那就看八皇子有沒有膽兒敢殺了太子殿下。”

邱寒渡揮了揮手,讓龍飛飛先退出去,儘量綻放了一個笑容,聲音也無盡柔和:“聶印,你確定不管涅康的生死?”

聶印鼻子輕哼了一下:“正好讓景後難受,涅康假死變真死,算不得什麼。”他的語氣無盡涼薄,目光的傷痛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邱寒渡揚起唇角,邪氣地吹一聲口哨:“好吧,王爺大人,既然是你說的,那咱們就義無反顧地毀掉炸藥,然後有多遠走多遠。到時我們還是不要回大唯國了,免得朵兒姑娘天天追著問你要太子哥哥……”說著,作勢就要出去。

聶印一把將她拉住,咬牙:“惹禍精,你……”

“我什麼?”邱寒渡的笑意更濃,一張俏臉凍得紅通通的:“王爺大人,其實拋卻朵兒姑娘這一層關係,你真的能眼睜睜看著涅康死?”

聶印無語對答。他的女人將他看得透透的,他又如何反駁?

如果說之前對涅康還存有疑慮,經過這一次長途跋涉,出征遠行,他早已完全將戒心放下了。

涅康對他的信任和依賴,可說是沒有一點摻假的成份。他說他能幫太子脫離那個位置,太子便義無反顧從京城一路追來。

他說讓太子假死,太子連怎麼操作都沒問過,只是一味地相信他,將自己的生死全權交給他擺佈。

若說他的心沒有一點感動,絕對是假的。

邱寒渡纖手一指,然後伸手捂住他的胸口:“你的心,沒有你想像的硬。”嫣然一笑,眉兒彎起來:“瞧,它是熱的。”

聶印目光裡傾洩出細碎的波光,手撫上她光潔的臉龐,喟嘆一聲:“你什麼都知道。”

“不止。”邱寒渡搖頭,美眸盈滿了笑意:“我還知道王爺若是聽到一個訊息,便不會真下得了決心置身事外。”

“哦?”聶印充滿疑惑的眼神,落在她凍得嘴皮裂開的唇瓣上,心輕輕扯疼了一下:“我現在只想找個溫暖的地方,給你養好身體。”

他用嘴唇封堵住她的,並不熱烈,只是細細潤澤著她的唇瓣,那麼溫柔,那麼小心翼翼。

她閉了眼睛,沉醉在他的溫存裡。如此,就算死了,又有什麼遺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