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嗆咳,是源自嚴重內傷。──莫非正與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聞’的一線王查叫天有關?”

八無先生忽然整個人都彷彿僵硬掉了。

他收拾的動作也突然停頓。

好一會,他才哽著語音說了一句:“你少惹他。”

鐵手道:“只怕我不去惹他,他也不會放過我。”

八無先生沉默了一會。

他匆匆把剩下的東西都裹入包袱內,一口氣打了兩個結,才舒一口氣,彷彿在心裡卻解開了兩個結:

“對,你不找他,他也會找你。你只要活著一天,已礙著他的聲名地位。他長於內力,你也擅於內功,總難免要會上、對上的。”

鐵手微笑道:“他比我多了三十年功力,早已爐火純青。”

八無先生道:“你卻比他年輕三十歲,也後生可畏。我看你已煉成‘一以貫之’的絕世內力,剛才在瀑布急流時與殺手們對敵,以渾厚雄長、至剛至大的內力,將至柔至軟、綿延無盡的水流交纏激發,蔚為奇觀,也堪稱冠絕武林。”

鐵手道:“我自知內功一味剛宏,只怕不足,故常與柔物如水者相互激發,以取並濟之效。”

八無先生道,“我聽說過你有幾場生死大戰,都運用了水流與內功二者剛柔合併以制敵。這是你內功元氣陰陽相濟的好處。不過,查叫天的內功,依然非同小可,已臻化境,返璞歸真,只怕你仍非其敵。”

鐵手沉凝地道:“敢問一聲:先生可是著了查天王的‘破神功’?”

八無先生臉露痛苦之色,“不,還有‘碎大法’。”

鐵手動容道:“他竟已把‘破碎神功’都練成了!?”

“不止。”溫八無一陣劇烈慘咳,咳得全身似給抽乾了氣,要塌下來了,他好不容易才勉強撐住,吃力的說:“他連‘破碎空虛,神功大法’,無一不練成,無一不練至登峰造極之境地。”

縱橫 … 第七回 這麼少的朋友

鐵手聽了之後,陡然靜了下來。

然後他在吸氣。

深深的吸氣。

──他吸氣是為了使自己鎮定下來?還是所聽到的訊息太令他震愕了,以致他要藉吸氣來讓自己有充分的冷靜來吸收消化這撞擊?抑或是他聽到了“破碎空虛”,便無話可說,只能吸氣而已?

鐵手一時說不出話,小欠卻在旁冷哼道:“破碎空虛,也沒啥了不起。”

溫老掌櫃的眼袋一翻,一對眼睛居然也翻出了精光四射,黑白分明:“他的武功縱不致天下莫之有敵,但以他身份之尊,在朝廷威望之隆,卻仍未給逸樂酒色淘虛了身子,光是這點來說,一生經歷過大起大落,一身武功早已大成大就,享盡大富大貴,手握大權大威,出入大搖大擺,名聲大隆大震,為人大奸大惡,出手大開大闔,人稱之為‘十六大’而不名之,也有道理。”

“十六大又怎樣?”小欠冷冷地道,“在我心目中,決不及一個八無先生。”

溫掌櫃的一笑,“我是一無所有,他是夫復何求。”

小欠眼如電眉如劍:“我看您是以退為進,以無勝有。”

溫八無掮起了他那兩口包袱,道,“他是一世夠運,才情蓋世,武功卓絕,冠絕天下──我不如他。我佩服他。我的好處是量才適性,只我行我素,獨行其是,我不如他,也不傷心,我始終是我,我到底有我得意之處。我不與他鬥,但也不與他同流合汙。”

小欠冷笑:“不同流,他可不一定放過你。”

溫八無侃侃自若:“我用不著他來放過。他在,我走;他來,我去。他要高人一等,我便不與他平起平坐。他若目中無人,我正好不如藏拙。”

小欠目光似激出了劍花:“你讓惡人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