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跑去鎮上,揪著我的耳朵把我拽了回來,我在屋簷下跪了一夜,他怎麼都不會答應我出門,說破了嘴皮子都沒用。這一夜,著實是凍死我了。”賀潛淵咬牙切齒,胖胖的臉上肥肉泛起一圈肉紋。“賀爺爺怎麼說的?”家洛心裡一緊,賀老爺子應該是跟自個父親透過氣了。

“還能怎麼說,說我出門了,是要把他餓死在山上。我都把這幾年攢的所有錢都留給他了。你也知道,我們一年要死要活也就七八兩銀子,扣掉打小學徒不算,四年時間刨開吃喝用度,還得伺候他喝酒,滿打滿算就攢了八兩不到,反正一年就回來了,又餓不死他。現在他把銀子拿在手裡,我連個出門的零碎都沒了。我沒轍了,先回鎮子再說,我必須得去,除非他真的把我腿給打斷。”賀潛淵欲哭無淚。“先跟我回去,我或許有辦法。”家洛深吸一口氣,拉著賀潛淵往家裡走。

“你?你能有什麼辦法,你爹昨天在我家老頭子那幫腔,那叫一個火上澆油,你自己都是自身難保。”賀潛淵一臉的不以為意。“相信我。”家洛眼神很堅定。賀潛淵看著家洛,沒再吱聲,自己兄弟,他清楚家洛是從來不亂說話的人,可能真的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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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不是說餓死在外面也不會回來了嗎?怎麼,就這麼會就回來了。去呀,怎麼不去呀,死在外面別回來。”賀老頭子遠遠的看見兩人,走出院子咬牙切齒。“賀爺爺,您先跟我去趟家裡吧,我有話跟您還有我父親說。”家洛朝賀老頭子一躬身,很是恭敬。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兩個小鬼頭能有什麼話說,就是說破大天,你們兩個也別想踏出十里湖半步。”賀老頭子不以為意,隨即跟著兩人來到家洛家院子裡。“爹,我回來了。”家洛卸下藥簍,朝正在院子裡趁天晴翻曬陳藥的家敏夫妻二人喊了一嗓子。

“我沒你這兒子,你可以滾了。”家敏杵著柺杖站了起來,轉身就要朝裡屋走。“就不能好好跟孩子說話。”張文娟朝家敏腰間擰了一把,一臉的責怪。“都別站著,快進來。”張文娟招呼賀老頭子和賀潛淵往院子裡走。家敏看到家洛回來了,心裡還是很好受的,但作為父親的臉面那是萬萬不能放,一進屋便假裝收拾茶水,不搭理自個兒子。

“爹,娘,賀爺爺,你們不是擔心在山裡生活不便嘛,我們把東西收拾一下去山下鎮子上,那裡足夠你們住了。”家洛開門見山,站立在飯桌前右手伸進懷裡往外掏著什麼。“你這小鬼頭,才出去一天,胡說什——?!”賀老頭子後面的話沒能出口,呆呆的站在那,臉上表情很是精彩。

賀潛淵跟張文娟一直是看著家洛的,也都呆立當場。家敏本來是別過臉假裝收拾茶水在裝威嚴的,“咦,怎麼沒聲了?”忍不住回頭望去,發現自個妻子呆待著站著,身體直抖。賀潛淵跟賀老頭子嘴巴就那麼張著,眼珠子死死得盯著桌子都快要蹦出來了。

家洛一臉笑意地望著自己,眼睛都快眯成了一雙月牙兒。“這幾個人,有毛病不成?”家敏實在忍不住了,杵著柺杖走了過來,看了眼桌子。“啪嗒。”柺杖摔落在地,雙手扶著桌子,差點摔了一個趔趄。“爹,您跟娘不用再吃苦了。賀爺爺,您搬過去一起住,有個照應,那裡很大,住個四五戶人家都嫌寬敞。”家洛趕緊扶著自個爹,生怕他跌倒了。

“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家敏望著桌上一份地契,雙目圓睜。那地契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十里湖鎮,正後街,單門獨院,面積長三十二丈,寬二十六丈,價格紋銀五百五十兩,銀兩付清,交割完畢,署名:家洛。十里湖鎮公府認定。右下角的名字上,是十里湖鎮的朱漆公府大印。

在地契旁邊,還有一張鎮子上錢莊的五十兩銀票,另外旁邊還有一張金耀商會的四十兩銀票,一枚商會的青銅令牌。“家洛,你是不是上哪打劫去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