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仁荻眼中,丘主任等人不過是一盤散亂的雜燴,即便全體到齊,亦不足為觀。

氣勢上,更無足輕重。兩位主任怒目而視,丘主任不支先退,口言回見高亮理論,祭出王子恆牌,以探望副主任為由,悻悻離開十五層。

丘不老一走,孫胖子和我才敢趨前。孫胖子乾笑數聲,試探道:“吳主任,那小警察真跑了?噴口血而已,能逃多遠?”

吳仁荻的目光似乎帶著笑意,斷然回應:“噴一口血,百里開外。若血氣充沛,還可連續血遁,十口血便能千里。”

“十口血?”我驚呼,孫胖子戲謔補充:“不外乎去醫院補血。”這提醒了我,便問吳仁荻:“楊梟妻子在醫院,他去了,我們是否亦應前往?”

吳仁荻斷然否定前往,言簡意賅:“楊梟不在麒麟,其妻魂魄已失,他自顧不暇。我承諾過讓她轉世為人,他不會攜亡妻徘徊。”

眾皆認同,吳主任地位尊崇,唯有遵命。

夜幕低垂,我們返抵酒店。曙光破曉之際,破軍帶回訊息——好壞未定。楊妻徐蓉蓉昨夜昏厥,殘魂散逸,為破軍所收。魂魄離體,徐蓉蓉隨即宣佈腦死亡。

當晚,吳仁荻攜徐蓉蓉魂魄不知所蹤,直至翌日晨光熹微方歸。我們未敢多問,臆測他或是助徐蓉蓉轉世投胎。

午後,破軍將麒麟善後事宜移交留守人員,我們便啟程返程。

吳仁荻特別叮囑,處理十五層大樓時須謹慎,地下與地脈相通之處藏有地珠。不久地脈將地珠排出,清理孤魂時務必保護地脈。

機上,吳仁荻召喚我與孫胖子至前,言辭直接:“那三顆珠子,分配了吧。”

吳仁荻終於發聲,此前孫胖子的如意算盤——各自珠子變現,我和他打算偷偷出手,而吳的珠子自行處理。可惜吳主任一直未置可否,我們未敢妄動。

“三珠所得,我取其半。”吳仁荻語氣略顯尷尬,顯然自覺要求苛刻。

“遵命。”孫胖子和我不假思索地回應,半數收益總勝於珠子積壓。

吳仁荻隨筆留下一地址與人名:“此款交付此二人。”南京的邵傑,邵一一,一對母女,共用一姓?

幾小時後,飛機落地。回到民調局,夜幕低垂。吳仁荻又神秘消失,破軍向局長彙報麒麟市事宜。我們繞了一圈,未見郝文明,便回到宿舍,著手珠子銷售。

孫胖子的人際網路龐大,一番電話後,終在香港找到買家。約定次日首都飯店交易。

財富在望,無心工作。我與孫胖子草草用飯,返回宿舍。興奮過度的我們,長談至深夜,才略有睡意。

次晨,我與孫胖子提前向郝文明彙報身體狀況,順勢請了一天假。郝文明對此並不介意,最近部門清閒,我們缺席反而少了丘不老的糾纏。

拿到假期,我們即刻離店,搭車前往首都飯店,避免了動用民調局的車輛以免暴露身份。

抵達飯店,港商的秘書已在恭候。幾番客套後,引我們至老闆下榻的套房。

港商馬嘯林,人如其名,氣度不凡,普通話中帶著濃厚的廣東韻味。他的體型乾瘦,皮包骨相,若在雲南水簾洞邂逅,必被誤作乾屍無疑。然而,此人心機畢露,一看便是善於謀利之輩。

一番虛偽的寒暄過後,言歸正傳。孫胖子電話中未曾詳述的文物事宜,此刻展示三顆夜明珠,立即令馬嘯林目不轉睛。

孫胖子謹慎地封閉了室內光線,三顆夜明珠隨即釋放出酷似星辰的銀輝。

“此乃無價之寶!”馬嘯林愛不釋手地託著珠子,險些讓唾液沾染。我與孫胖子相視一笑,料定此寶必能賣出高價。

然而,待窗簾重開,馬嘯林的神色突變:“不過……尚存微瑕。”

:()異事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