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恩惠榮光費思量(第2/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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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白’那個李成,沒聽過?朱家端午盛宴,結果新豐郡主沒去、你也沒去,人開了詩會自己樂得自在呢。後來風流傳出來,京城裡頭有依題和詩的,好像那些學生什麼的最推崇這小李白的作品。有一個算一個,都說朱家都是武將,正好缺個能代筆、拽點文章的食客。”
“你是覺著,文武必有一爭,這些學生是受太師之意。無論詩會、還是李成,都是個跡象?”
蘇以慈一把揭了詩集,大眼瞪小眼瞧他半晌,末了忽地“撲哧”笑出聲來:
“胡想什麼!”她甚至拿那詩集拍他,“我是野著大的,經史子集囫圇學了個大概,正被萃雨唸叨著說要好好長點文采,是專門求了他這詩集來看。你呀,人生不只是朝堂上你來我往那幾斗子事,自己總還得有些喜好、有些興趣。哦對、你該是有的,不管是假戲還是真做……瞧這面色白的,除了吃飯時候就沒離開露華殿的床吧?”
她這該又是句幸災樂禍的譏諷,可偏那音調不知為何軟了幾分;雙眉微蹙,又似乎真有些關切樣子。戚亙的怒意瞬間就滅了,只那滿腔煩悶是掃也掃不乾淨:他當真取了《秋蟲集》來,卻不過翻看幾眼又放去一邊:“文人墨客,最是無用,最是可惱。哪及燕國火拔支畢……卻有個指鹿為馬的周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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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以慈一挑眉毛:“怎麼,有證據了?刺駕和襲殺楚國使者的,真是火拔支畢?”
“人都死了個乾淨,難道要去閻王殿裡問個究竟?楚王急著要個答覆,可汗又親書致歉。燕楚皆是我大梁合盟,你讓朕怎麼辦?”
“和稀泥唄。”蘇以慈一眨眼睛,“不管怎麼說,火拔支畢他們主戰派的心思到底是落了空。這啞巴虧我們就算吃了,邊境也不會再有戰火。只是他未必、甘心,會就此罷手。如果燕國、阿史那一族鎮不住他,那麼早晚,和燕國的這場惡戰,還是得打起來。”
戚亙聽她這樣說,卻是叫苦連天:“黔中道急著撥款救急,連京郊也是一塌糊塗。去年這天災本就要榨乾國庫,加上軍費……”
“周府尹昧的那幾萬萬兩吐不出來了?”
皇帝只是嘆息。
貞御女無罪開釋,周庵清清白白。他自然沒機會知道周家傢俬幾何,更不敢想京兆尹尚且如此,那呂嘗府上、範姓田倉裡還會有多少餘糧?楊珣落馬,其下貪官汙吏為求自保、賄賂朝中幾大姓的只怕就有黔中道賦稅總和,再加上經年的囤積,放出去的閻王債……國庫吃緊,他世家做大,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可現下、卻還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得等,得忍,等到榮王先沉不住氣,與世家魚死網破——若非如此,他去年年中便不會力排眾議,非要將在外守陵的皇兄開赦回京,再許他參政議事,一切待遇封賞如常。所以他該當得忍,他現下仍舊在忍,即使在面對著蘇以慈這貼身軍師:
“國朝經不起風浪。不可無端揣測,引得朝臣互相參奏。榮王那日在殿上慷慨陳詞、一樁接一樁……朕已聽夠了。”
憑几上,推來一隻茶盞,而後是滾沸的熱茶、飛流而下。
“陛下累了。”蘇以慈難得溫順一回,獻茶時卻並不看他,“該喝杯茶,清清火……無論做什麼事,總得有個限度不是。”
怪哉,這尋常關切體貼之言落在戚亙耳中,卻偏偏要變個味道:臨朝理政夙興夜寐,怎麼聽怎麼像巫山雲雨心動神疲。戚亙將那茶水一潑,登時大為光火:
“汙言穢語……蘇以慈你心術不正、誹謗皇帝,論罪當誅!”
“妾當誅,妾該死,妾惹陛下生氣……還惹陛下……吃、醋。”
冷不防地、她湊到皇帝耳畔,吃吃笑著、要將那最後兩個字音咬得清脆而嬌俏。回身再拿了《秋蟲集》,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