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看姐姐又是幫她做針線活兒,又是幫丈夫燒豬毛洗豬蹄,忙起來人也不消沉了,她這才稍稍放心。

只要姐姐願意往前看,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姐姐忙前忙後,幫著做了不少事情,不能讓姐姐白給他們一家幹,她決定和丈夫商量商量,也得給姐姐開工錢!

晌飯後,他把丈夫叫一邊兒,小聲道,“她爹,咱姐這兩日不少給咱家幹活兒,你也知道,她向來是個踏實能幹的,幹起活兒來比我都麻利,等她熬過這段時日,人看開了,心裡不難受了,也能幫著滷豬蹄,你和棠兒九兒你們也能輕鬆不少,咱早點給她定下工錢吧?”

這兩日,林青川早就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了,孃家姐確實是個能幹的,他早就想和妻子商量開工錢的事情了,但自從孃家姐來,妻子都和孃家姐睡一屋,他和小九一起睡,根本沒機會說。

“成,我早就想和你商了,只是不知道咱姐願不願意長期跟咱幹?”

劉氏想幫襯姐姐,肯定更著急幫眼前,她小聲道,“那謝家一家子都是狼心狗肺的,雖是謝來福休棄咱姐,不如和離名聲好聽,可咱鄉下人又有哪個能和離的?日子過不下去,不是一根麻繩就是一口井,咱姐拿著休書離開謝家,也算是出了狼窩。

昨夜棠兒和九兒回來講的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謝來福和小寡婦都那般堂而皇之勾搭在一起了,小寡婦懷了身子,就算謝來福再來找咱姐,咱姐定然也不會再回去了。

爹孃啥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向來講究面子,講究能不能從女兒身上撈著好處,要是他們知道女兒被夫家休棄,肯定覺得丟人,門都不會讓回,咱姐沒地方去,只能在咱這兒落腳,你說她願不願意長期幹?”

岳父岳母重男輕女嫌貧愛富,往常對待兩個女兒女婿的嘴臉,他再清楚不過。

孃家姐遭夫家休棄,這次是既沒了夫家,同時也沒了孃家,唯一的指望便是他們兩口子了,若是他們再不幫助孃家姐,只怕孃家姐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既是妻子的親姐,又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這個忙,不僅要幫,還得好好幫!

“你說的沒錯,咱姐沒了退路,咱就是她唯一的退路,就讓她跟著咱幹,咱家宅子小,大家先擠一擠湊合著住,等將來咱存夠銀子,換一個大點兒的宅子,爭取一人一個房間。

至於工錢,咱先給她開五兩一個月吧?和水生的一樣多,水生主要是家裡縣裡兩頭跑,路上辛苦些,咱姐在家幫著幹活也不輕鬆。”

“行,五兩正合適。”

這年頭,十里八村圍著一個小鎮,去哪兒能找這麼高的工錢?

一個月五兩,旁人想都不敢想的。

劉氏對於丈夫給姐姐開的工錢很滿意,姐姐和水生的工錢一樣多,他們兩個又都是大人,即便是互相知道了,也沒啥可有意見的,至於小九,他還是個孩子,又是丈夫和棠兒買回來的,給他三兩銀子一個月已經很高了,大戶人家的下人難做,月錢也少。

等過個兩三年,就把賣身契還他,去留都隨他自己選擇,也算是他們家做一件善事。

夜裡,劉氏和姐姐躺床上聊天,劉氏道,“姐,我和青川商量了一下,決定一個月給你開五兩工錢,你覺得咋樣?”

劉採兒驚訝得瞪大了雙眼,她滿臉不可置通道,“鳳兒,你開啥玩笑呢,一個月五兩,給我開這麼高的工錢,你們家不過日子啦?”

劉氏笑著道,“姐,你先別驚訝,聽我說,咱這個買賣是給酒樓供送的,利潤不低,再加上同時給三個酒樓供送,一個月能賺不少,你和水生兄弟的工錢都是五兩,九兒的工錢是三兩,之所以給你們開的高,一個是大家忙活一個月都辛苦,一個是我們賺了錢,也不能讓你們白跟著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