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串自此不翼而飛,再也沒出現過。

徐鳳鳴在雅閣裡來回折騰找手串的時候,趙寧正坐在趙府的正廳裡,一臉冷漠地看著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

“這麼多年了,”閔先生坐在主位上,欣慰道:“你們母子總算是苦盡甘來,熬到頭了。”

趙寧面無表情,彷彿閔先生口中的“苦情甘來”與他無關似的。

女人淚眼婆娑,用手帕拭淚。

閔先生道:“文姬,這該是值得高興的事,不要再哭了。”

“對,這本是值得高興的事,不該哭。”卓文姬忙拭去眼角的淚,破涕為笑。

“阿寧,”卓文姬看向趙寧,眼淚又不由自主流了出來:“這些年你受苦了,往後,我們娘倆總算不用過這般骨肉分離、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閔先生:“這些年你們母子倆天各一方,不得團圓,實在是苦了你們了。不過好在,往後總算不用在骨肉分離了。”

卓文姬斷斷續續哭了小半個時辰,總算不哭了,開始計劃什麼時候走。

趙寧的臉色終於變了,眉頭若有若無地擰著。

“具體時間我還得安排。”閔先生道:“不過倒是可以將阿寧接到莊園去,到時候……”

“我不能走。”趙寧倏然開口。

卓文姬有些驚詫莫名:“你說什麼?”

閔先生也有些奇怪:“阿寧,你說什麼?”

趙寧說:“此地學業還未完成,我不能走。”

閔先生:“學業的事你不用擔心,到時我跟祭酒說一聲就行,何況……”

“做人要從一而終,不能半途而廢,”趙寧說:“這是您教我的,何況京麓學院聲名在外,豈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閔先生沉吟片刻,道:“既如此,那你便留下來吧。”

卓文姬:“這……”

閔先生朝卓文姬拋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左右那邊大事未定,與其讓他現在跟著我們回去身處險境,不如讓他就在這裡。何況京麓學院乃是天下第一學宮,在這裡多學點東西總是好的。”

卓文姬猶豫片刻,道:“那好吧。不過阿寧,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看你瘦了不少……”

“多謝母親關懷。 ”趙寧道:“我知道了。”

卓文姬被趙寧這禮貌又疏離的態度弄得有些無所適從,尷尬地笑了笑。

閔先生見狀開口道:“我聽聞你昨日與隔壁的徐公子一同守歲,秉燭夜談,想來熬了這一晚上也累了,先去歇著吧。”

卓文姬:“徐公子?什麼徐公子?”

趙寧:“是我的同窗。”

卓文姬:“就是閔先生說跟你關係最好的那位公子?”

趙寧點頭:“嗯。”

趙寧起身,對卓文姬跟閔先生各自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阿寧……”卓文姬看著如今已經是成人模樣的兒子的背影,張了張嘴想叫住他,卻不知該說點什麼,只得作罷。

她看著趙寧漸行漸遠,落寞道:“他在恨我。”

閔先生道:“阿寧自小便是個知道輕重的孩子,他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文姬,你不要想多了。”

卓文姬:“你也看見了,他對我……”

閔先生:“他自幼便跟你分開了,這麼些年都在沒有父親母親的日子裡熬過來的,現在你突然出現,讓他一時之間無所適從、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罷了。”

趙寧昨晚確實一宿沒睡,也確實是跟徐鳳鳴“秉燭夜談”來著,還談了整整一晚上,其實兩個人都挺快活的,就是有點耗費體力。

今早若不是徐文跑來說閔先生來了,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