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在一邊站著的薄晉洲,把孩子從他懷裡接過來,巴巴地送到彭璐跟前。

薄晉洲哭笑不得地聳了聳肩,攬著蘇揚的腰把她扯到靠窗的位子上,坐定之後,她還處於極度悲喜交加的狀態,扯著彭璐的胳膊東問西問。

“今日凌晨,香港尖沙咀曝出一則性質極其惡劣的兇殺案。死者名為李崇俊,據悉,該名死者生前的一個月內涉嫌謀殺,因證據不足被當庭釋放。”

三個人的視線均被大螢幕吸引了過去,“李崇俊。”薄晉洲雙眉緊蹙,盯著大螢幕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螢幕上開始播放記者在香港法庭門外拍到的畫面,李崇俊耀武揚威地衝著一個方向比了箇中指,記者的鏡頭順著那個方向拍過去,一個帶著金絲框眼鏡的人身穿一身黑色西裝,面無表情地站在樹蔭下。

第17章 誰曾言情深幾許竟誤年華(08)

大螢幕上的影像一閃而過,或許是氣場過於強大,只是一眼,蘇揚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這個人……”她閉了閉眼。

“怎麼了?”彭璐的目光從大螢幕上收回來,目光中帶了記者獨有的銳利。

“好眼熟啊……”蘇揚捏了捏額角,依舊想不起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邊上薄晉洲不動聲色地給兩個人各倒上一杯水,站起身來把小薄荷接到懷裡,“慢慢想,如果見過的話,總會想起來的。”

彭璐的目光在半路與薄晉洲不期而遇,兩個人同時別開視線,彭璐抬手拍了拍蘇揚的背,“好了,想不起來就先不想,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人。”

五年前,彭璐在堃市的一個報社工作。她是在採訪夜總會一霸——令均時認識的蘇揚,那時候蘇揚孑然一身在堃市飄蕩,跟令均一起住在條件並不怎麼好的兩室一廳。

第一次見面時,蘇揚下了課回到住的地方,目光在觸到攝像機時本能地想要避開。彭璐在她的眼睛中看到的不是羞澀或者尷尬,而是戒備。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人看到攝像機時的正常反應,她很好奇,沒事的時候便時常約蘇揚出來。

一開始的時候蘇揚是抗拒的,直到後來有一次,在一個深夜,她居然主動打電話給她。

那一次,彭璐在一個酒吧的角落找到蘇揚時,她已經喝得爛醉如泥。

她哭著跟她說自己翻遍了通訊錄,居然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找不到。她說她在堃市不敢交朋友,霖海的朋友又都瞧不起她,連她喜歡了那麼久的人都不夠信任她。

那是彭璐第一次聽到薄晉洲這個名字,當時這個名字被蘇揚反反覆覆地提及,甚至連她睡過去的時候,嘴裡還唸叨著“薄晉洲說他覺得我是不一樣的”。

很後來,彭璐才知道,那天是薄晉洲的生日。

蘇揚輕聲嘆了一口氣,衝著彭璐扯出一個笑,“最近腦子特別不好使。”

彭璐一直把蘇揚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樣憐惜,當下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髮,“傻丫頭本來就傻,生了孩子還真是更傻了。”

“我一點都不傻好不好!”蘇揚佯裝生氣,繃著臉衝彭璐嚷嚷了一句,不到幾秒的時間,迅速破功,笑出聲來。

彭璐常年待在堃市,好不容易來一趟霖海,還是藉著採訪的機會。

吃完飯,趁著蘇揚去洗手間的功夫,她目光灼灼地看著薄晉洲。“蘇揚這孩子命苦,你是她丈夫,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薄晉洲輕輕挑了挑眉,沒接話,彭璐繼續說道:“剛才你是什麼意思?不管你跟影片裡的人有什麼瓜葛,都自己去解決,有點能耐的話,就別利用女人。”

薄晉洲微微勾了勾唇角,他不是第一次見彭璐,也知道彭璐一直都不喜歡他,可這麼針鋒相對地直接把話挑明瞭說,倒是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