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大雄寶殿內,檀香嫋嫋,圓空大師手持念珠,目光深邃如淵。白劍南立於殿中,將武當山變故細細道來,末了沉聲道:“鐵彌陀此人心機深沉,他既要少林真經,又挑動武當與百姓對立,所圖恐怕不止江湖紛爭。”

圓空長嘆一聲,袈裟無風自動:“二十年前,鐵彌陀曾以‘西域佛使’之名拜謁少林,欲借閱《易筋經》參悟武學至理,卻被老衲以‘佛武不可輕傳’為由婉拒。不想他竟蟄伏至今,以如此陰毒手段捲土重來。”話音未落,殿外忽傳來急促腳步聲,一名小沙彌驚慌闖入:“方丈!藏經閣……有火光!”

二人面色驟變,疾步趕往藏經閣。但見夜空下,藏經閣三層飛簷處濃煙滾滾,數十名武僧正以水桶撲救。混亂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屋脊,手中赫然捧著一卷經書。

“鐵彌陀!”白劍南厲喝一聲,縱身躍上房梁。那黑影驟然回身,月光下露出一張枯瘦如鷹的面容,雙目赤紅如血,正是鐵彌陀。他獰笑一聲:“白劍南,你來得正好!”話音未落,袖中忽射出三道烏光,竟是淬毒鐵蒺藜。

白劍南長劍一挑,叮噹聲中暗器盡數擊落。鐵彌陀卻藉機翻身躍下高牆,遁入後山密林。圓空大師雙掌合十,低誦佛號:“此人武功已入邪道,若任其帶走《洗髓經》,江湖必生大亂。”

“大師放心,我定追回經書!”白劍南提氣疾追,身影沒入夜色。

後山古林中,白劍南循著枯枝斷裂聲緊追不捨。鐵彌陀輕功詭異,時而如蝙蝠倒掛樹梢,時而似毒蛇貼地疾行。追至一處斷崖,鐵彌陀忽駐足轉身,陰惻惻道:“白少俠可知,武當張無極早已暗中與我結盟?那鬧事的道士,不過是他送我的投名狀!”

白劍南心頭劇震,劍勢卻未緩分毫:“妖言惑眾!”劍光如電,直刺鐵彌陀咽喉。鐵彌陀身形暴退,袖中突現一柄鎏金降魔杵,與長劍相擊火花四濺。二人激鬥間,鐵彌陀低語如毒蛇吐信:“張無極若真清白,為何武當弟子人人佩帶刻著‘卍’字的鐵牌?那分明是我西域密宗的標記!”

此言如驚雷炸響。白劍南想起武當山前,張無極腰間確有一枚玄鐵令牌,其上紋路模糊難辨。心神微亂之際,鐵彌陀降魔杵陡然變招,杵端噴出紫煙。白劍南急退數步,仍覺胸口氣血翻湧。

“此煙有毒!”鐵彌陀狂笑遁走,“三日後,帶著張無極的人頭到黑風崖換經書,否則這《洗髓經》我便送給金兵主帥作壽禮!”

黎明時分,白劍南踉蹌返回少林。圓空大師以易筋經內力助他逼出毒素,嘆道:“老衲觀張掌門多年,他絕非勾結外敵之人。只是鐵彌陀所言鐵牌……”

“晚輩這就回武當查證。”白劍南攥緊劍柄,指節發白。他想起與張無極並肩抗敵的歲月,掌心滲出冷汗——若摯友當真叛變,自己這一劍該如何刺出?

武當山紫霄宮內,張無極正對著一幅《太極圖》閉目調息。見白劍南歸來,他展顏笑道:“白兄歸來甚快,可是已擒住鐵彌陀?”話音未落,卻見寒光一閃,白劍南的劍尖已抵住他咽喉。

“張兄腰間鐵牌,可否借我一觀?”

張無極神色劇變,猛地拍案而起:“白劍南!你我二十年過命交情,竟信那妖僧挑撥?”腰間鐵牌應聲而落,白劍南劍尖一挑,只見牌面刻著武當雲紋,哪有什麼“卍”字。

“這是……”白劍南愕然松劍。

“鐵彌陀擅使幻術,你中毒後所見皆是虛妄。”張無極拾起鐵牌,苦笑道:“半月前,我派弟子在襄陽截獲金兵密信,信中提及鐵彌陀與金國結盟。我命人仿造密宗令牌,本是為引他現身。”他猛地扯開衣襟,胸口赫然三道猙獰刀疤,“三日前,我親率弟子伏擊鐵彌陀,這傷痕便是拜他所賜!”

白劍南如遭雷擊,正欲開口,忽聽殿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