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

和嚴正聊了半天,朱毅的心裡好受多了,他重新拿起案卷,又從頭細細地看了起來。

門鈴響了,朱毅開啟門,外面站著的竟然是鮑偉。

“鮑局,你怎麼跑來了?”朱毅問道。鮑偉在沙發上坐下:“朱先生,我又出現那種感覺了。”朱毅皺起了眉頭:“什麼感覺,說來聽聽。”鮑偉說道:“上次我給舒處說過,我預感到車禍的情境,這事你知道吧?”朱毅點了點頭,舒逸做事情很認真,他把自己掌握的很多資訊都詳細地記錄了下來,放在了案卷的後面,朱毅是看過的。

“一個多小時前,吃過晚飯,我便在家裡看電視,每天飯後我都會看半小時的新聞。可就在新聞開始前的幾分鐘,我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個畫面,是一個男人持刀劫持人質的情景,我看到是我開槍把那個男人打死了,看得很真切。”

朱毅坐直了身子:“那個男人你認識嗎?”鮑偉苦笑道:“認識,是葉恆修,那個著名的鋼琴演奏家。而她手中的人質便是我的女兒鮑豔。”朱毅問道:“你的女兒現在在什麼地方?”鮑偉說道:“在滬海大學藝術學院讀書,舞蹈專業,明年畢業。”

朱毅問道:“你和葉恆修熟嗎?”鮑偉搖了搖頭:“不熟,從來沒有打過交道。”朱毅點了點頭:“鮑局,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正碰到這樣的事情,你怎麼辦?”鮑偉楞了一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想我可能會開槍。”朱毅說道:“這就是我最擔心的問題,我想這樣的預感你還會再有的,不管怎麼樣,我希望到時候你都不要開槍,行嗎?”

鮑偉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朱毅又問道:“對了,你在出現這樣的預感時,有沒有受到過什麼感官上的刺激,例如聽到什麼,看到什麼,甚至是聞到什麼氣味或者觸碰到什麼物體?”鮑偉皺起了眉頭:“這個……”朱毅說道:“彆著急,你好好想想。”

鮑偉想了半天,搖了搖頭:“我實在想不起來了,可能我的心思一下子便被這個場景給抓住了吧。”朱毅點頭說道:“嗯,這倒是,下次你再有這樣的感覺的時候,仔細留意一下,在出現這樣的感知時,有沒有似曾相識的感官刺激,當然,回去以後如果你想起來了也可以打電話告訴我。”

鮑偉點了點頭,起身和朱毅告辭了。

鮑偉走後,朱毅陷入了沉思,同樣的一個場景,如果反覆重複在鮑偉的腦海裡,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就象是一幕戲劇,在反覆的彩排,一旦真正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鮑偉便會下意識地按照記憶裡的畫面做出反應,因為重複的次數多了,自然會形成簡單的條件反射。看來得儘快找到促使他產生這樣的預感的根源,只有找到根源,才能夠知道對手是從何下手的。

近海縣醫院的住院病房裡,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輕聲地叫道:“爸爸,他醒了!”一個四十多歲,滿臉胡茬的男人走到了病床前。

舒逸睜開眼睛,面前是一老一小兩張陌生的臉孔。他的嘴翕動了兩下,卻說不出話來。男人對女孩說道:“快去叫醫生!”女孩“哦”了一聲,跑出了病房。

舒逸掙扎著想坐起來,男人伸手壓住了他的肩膀:“別動,你渾身是傷,別讓傷口再裂開了。”舒逸輕輕握了下拳頭,他感到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男人拿起床頭櫃上的一瓶礦泉水,然後用一根棉籤輕輕蘸了一下,在舒逸的唇上潤了潤:“醫生說了,你現在很虛弱,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

“不過話得說在前面,你住院的錢我可是找鄉親們借的,這錢你得還!哎,也是我的運氣不好,偏偏把你撈了起來,總不至於又把你扔海里去吧?”男人望著舒逸,舒逸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醫生和護士進來了,醫生給舒逸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還好你的體質不錯,要是平常人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