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忠厚的孩子,咱們雖然才見第二次面,我也看得出你和琴兒的感情已經很深了,你自己承認嗎?”

康浩頓時兩頰飛紅,垂首道:“晚輩出身寒微,幼失怙恃,承蒙琴姑娘折節下交……”

歐陽佩如連連搖頭,道:“好了!好了!我問你的是彼此之間的感情,並不是打聽你有什麼顯赫的家世,這些俗氣客套,最好省一省。”

康浩越發尷尬,低垂著頭,連脖子都紅了。

歐陽佩如又道:“男女相悅,發乎摯情,這也沒有什麼值得怕羞的孩子,抬起頭來,你也承認跟咱們琴丫頭很要好麼?”

康浩那裡肯抬頭,赦然好半晌,才把頭點了兩點,低聲道:“是……是的。”

歐陽佩如緊接著道:“感情是不能有絲毫勉強的,你今天點了頭,日後就得負起責任,同甘甘,共榮辱,終生守信,矢志不渝。琴丫頭自幼嬌縱,橫蠻好強,除了心地尚稱善良,既不懂烹調飲食,又不懂持家理財過日子,甚至拈針用線,繡補女紅,一概不會……這種女孩子只能當花朵般看看,轉眼就枯萎凋謝了,你將來會不會後悔?”

這一次,康浩毫未遲疑,答道:“不會。”

歐陽佩如欣慰地笑了笑,說道:“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將琴丫頭交給你了……”

康浩驚喜交集,連忙介面道:“謝謝伯母俯允,晚輩會盡心盡力照顧琴妹。”他心裡一高興,不知不覺改變了稱呼。

歐陽佩如突然正色道:“但你先別高興,我要鄭重地告訴你一件事,琴丫頭如今正在危險之中,隨時都可能發生性命危險。”

康浩問道:“伯母是指她的病麼?”

歐陽佩如搖頭道:“不!我是指她目前的處境。”

康浩詫道:“她的處鏡,有什麼危險呢?”

歐陽佩如道:“譬如方濤匿伏堡中,你能說他沒有陰謀和目的麼?他經常潛人後園窺探,豈能沒有緣故……總之,一劍堡內隱伏著殺機,這已經是不容置疑的事了,你既答應保護湘琴,就帶她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康浩惑然道:“方老夫子的事,晚輩自當竭力應付,難道除了他之外,伯母還有什麼其他的疑懼和發現?’’歐陽佩如卻不願作進一步解釋,又搖了搖頭道:“你不用多問,儘早帶她走吧,越早越好。”語氣中,竟似包含著難言的隱衷。

康浩心裡雖疑,口上卻不便再深問,默然片刻,說道:“晚輩飄?白江湖,四海為家,目下尚無安定的居所,只怕琴妹會過不慣那種流浪的生活……”

歐陽佩如肅容道:“這是什麼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過得慣要過,過不慣也要過。”

康浩苦笑道:“既使琴妹願意吃苦,晚輩也不願過分委屈她,依晚輩的意思,不如等……”

歐陽佩如截口說道:“男子漢要當機立斷,不可三心兩意,人間的榮華富貴,如夢似煙,轉眼就消散了,只要你們能真心相愛,選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建一棟茅屋,種幾畝水田,小兩口朝迎旭輝,暮送晚霞,或耕讀自娛,或吟哦怡情,快快樂樂過一輩子,豈不強似萬貫家產,終生追求名利,老死銅臭之中?”

康浩心絃震盪,暗忖道:這些話意境超俗,寓意良深,她能說出這番話,何嘗有一絲病態?

竟念在腦中閃過,連忙分辯道:“伯母,您老人家誤會了,晚輩並不是這個意思。”

歐陽佩如一怔,道:“那麼你是什麼意思?”

康浩道:“晚輩是擔心短時之內,無法定居下來……” :

歐陽佩如沉聲說道:“你是說,還想繼續在武林中,爭那血腥虛名,所以無意成家?”

康浩忙道:“不,晚輩的師父在承天坪上含冤遇害,為了替師門洗雪沉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