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侍,你為何能這般言語詆譭阿姐?”

流雲昭那原本急促的氣息方才稍稍平復下來,一聽到身後那人如此說道,她那本就嬌俏的面龐上,細細長長的眉毛頓時緊緊地皺起。

她沉著臉色,嘴角向下,像是要將對司搖光的所有不滿都傾瀉而出般,急切地傾訴道。

“方才你可是全都聽到了呀,她是天宮的聖女,跟那想要毀掉我心血的小老鼠是來自同一個地方!而且那她身旁的那個孩子,我很確定就是他的後人!”

“如今這天宮的手,越伸越長,竟然都已經伸進不夜城來了!阿侍,你一定要替我出這口惡氣,你快去將她殺掉,以解我心頭之恨,之後再把那小孩給搶過來,那小孩身上有清潭池的氣息,只要用他的血肉就能重塑幾十萬年前已逝仙獸!”

流雲昭面露猙獰,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之人向後退了幾步。

他拿起衣袖裡的扇子撐開擋在面具之上,語氣之中帶著幾絲嘲諷。

“我為什麼要幫你?”

流雲昭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驚愕之色,緊接著瞪大了眼睛,滿臉的憤怒如火山般噴發。

“流雲侍?你到底在說什麼胡話?我可是你的阿姐啊!你不幫我還能幫誰?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只有一起重塑仙獸,我們才有機會報仇雪恨,才能將那些可惡的世家宗門撕成碎片!”

她的聲音因激動而有些尖銳刺耳,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無盡的恨意,在空氣中迴盪。

流雲侍面具下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怪異的神色。

緊接著,就是一陣低笑聲傳來。

“我們共同的敵人?”

“不,是你的敵人。”

不等流雲昭反應過來,流雲侍接著道。

“還有,你可不是我阿姐,我阿姐才不是一個橙色雜毛狐狸。”

說著,他的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彷彿整個空間都因為他的存在而變得凝固起來。

隨著他話音落下,只見他的身後突然間出現了九條宛如白玉般純淨的大尾巴虛影。

這些尾巴在空中輕輕搖曳著,每一條尾巴都彷彿有著自己的生命,它們相互纏繞著。

流雲昭那原本妖嬈的眼眸中,此刻卻漸漸浮現出一絲迷茫之色。

她就那樣呆呆地望著自己身後緩緩伸出的五根尾巴,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那橙色的皮毛,平日裡在她精心照料下顯得那般光鮮亮麗,可如今再看,每根尾巴的最頂端所帶的那一抹黑色,彷彿像是刺目的烙印,深深烙在了她的心底。

“你說過我們的顏色不一樣,是因為同父異母………”

流雲昭喃喃自語著,聲音中透露出些許難過。

而就在此時,流雲侍那輕蔑的嗤笑聲如同利箭般刺入她的耳膜,讓她猛地回過神來。

“九尾白狐的祖先是神域的神獸,自古以來都是一夫一妻,並且只會孕育一個孩子。”

流雲侍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流雲昭的心頭。

她怔怔地看著流雲侍,有些愣神。

見此,流雲侍面具下的臉上露出不屑。

“雜毛狐狸就是雜毛狐狸,這一點都不知道。”

這句話宛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將她內心深處那些曾經堅信不疑的東西一一割裂。

流雲昭張了張嘴巴,想要反駁些什麼,卻發現喉嚨乾澀得厲害,彷彿有無數個結堵塞其中。

從她有記憶以來,流雲侍就一直陪伴在她身邊,他親暱地叫她阿姐,給她講述了許多關於家族的事情。

那些故事曾是她活下去的動力,讓她憑藉著仇恨和對流雲侍的照顧,頑強地度過了一千年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