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聖嬰這個名號,固然很有用,但在這個年輕人帶回的種種面前,卻已經不再是唯一的、必然所需的存在。

不如說,一個被人為塑造的聖嬰,與一具關乎長生隱秘的真真切切存在的活的玉傭,再加上一個從此可以徹底放心任用的全族數一數二的年輕人,孰輕孰重?

答案自不必說。

“從宣,你的條件,我便做主盡數答應了。”

……

精緻的鑲玉漆棺之中,身穿西周式樣黑色玉質盔甲的年輕男性靜靜沉睡著,蒼白透明的面板與毫無生氣的面孔,幾乎要讓人以為,此人早已死去。

但任何人,只要凝神細聽,便可以聽見。

那微弱的、輕緩的、細不可聞的,卻真真切切無法否認的呼吸聲。

——他依舊還活著。

在這無知無覺而不知終末的永眠之中。

“這就是你們想見的長生。”

張從宣如此說道。

……

在重新回到祠堂面前,個個或是震撼或是面無血色或是眉飛色舞的族人面前,按照約定,大長老張勝京沉聲宣佈了一件事。

“想來你們已經眼見為實。”

“當初,聖嬰出世,我等遵照祖訓,原是想以全族供養,酬謝其功……不想竟被心懷不軌之人窺得機會,藉此生事,造成今日風波,實在愧對先祖,也有違聖嬰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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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其意願,從今日之後,聖嬰便會隱去名號,不再過問俗事,任何人不得再以任何理由驚憂其清淨。”

“至於今日與事者,祭祀結束便盡數交由三長老處置,現在,先於一旁跪著給祖宗賠禮道歉吧。”

“……好了,今日已經延誤許久,外面等候的族胞想來早已等急了。”

他轉向了五長老,輕輕頷首:“隆興,收拾一下,把人請進來吧。”

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在道旁跪著,等外家族人祭拜完畢,少說也得一兩個時辰過去。

即使是面朝祠堂,哪怕張家人個個皮糙肉厚,想來眾目睽睽之下被參觀的感覺,也足以讓這些心高氣傲的內族小子記憶深刻了。

這種不傷筋動骨又狠踩臉面的小懲罰,連一向不贊同嚴刑峻法的五長老張隆興也說不出什麼。

更何況,大多數人見過了那“長生”玉傭,此刻大多已經心神恍惚,哪裡還有反駁的心思,乖乖就認罰了。

今日之事,終究是就此落幕了吧?

掃過面色各異的眾人,五長老張隆興心下暗歎一聲,應聲便開始指人清掃庭院、通知外家族人。

至於那個早前落在香案上的石盒,早被四長老不動聲色拿開了去。

……

跟著父親母親走進祠堂的一瞬間,阿客都驚呆了。

他察覺得到,其實走在前面的父親也不是那麼淡定,由於步伐飄忽,被自己踩了袍角居然都沒察覺。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情啊,這麼多本家族人居然大庭廣眾之下被直接罰跪?

不過這種帶著幸災樂禍的驚奇,根本沒能在少年的心中停留太久。

他對本家其實不太關心,所期待的,不過是今日不知會見到那兩個人嗎?

令人失望的是,直到登上臺階,目光所至並沒看到熟悉的身影。

這是好事……他暗自安慰自己,畢竟老師和小哥怎麼會身處犯錯的人隊伍裡呢?

也許他們只是先出去了。

面朝祖宗牌位,阿客的心中很快沒了雜念,老老實實跪下叩拜,跟往常一樣完成了流程。

只是起身時,父親不知為何慢了一拍,差點再次被他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