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想接受診治,無他,只是因為觀念不同罷了。

三分之二還多的血量,對於一個遊戲玩家,完全屬於安全範圍。

幾年下來,他早就摸清了規律。

雖然小號皮脆血薄,受傷或者生病的時候,血量動不動就消失一截,甚至還曾出現過一口氣掉到四十的暴跌。

但隨後這段時間,血量便會有一段幾乎不掉、或者緩慢下降的穩定期。

此時,只需拉高【心如止水】的強度,完全不會影響行動。

也就是說,在血量真正掉光之前,其實他有充裕的餘地來解決問題。

目前這種還有大半管血的情況,只要退了燒,哪怕放著不管,過段時間也能自己慢慢回滿的。

但是……

迎著自家學生關切擔憂的目光,張從宣的抵抗並沒能堅持太久,便即將宣告失敗。

眼看這發展不太妙,不死心的,他最後嘗試掙扎了一下。

“風塵僕僕,還沒沐浴更衣,實在失禮……不如,長老先幫忙開服藥,明天我再專程上門找您?”

張瑞芳揣著手,只把眼睛望著自家小族長,但笑不語。

果然,不用他開口,張起靈已是不贊同地皺起眉毛。

攥著青年的手腕輕輕晃了一下,他仰起頭,低低喊了聲:“老師!”

簡簡單單兩個字,少年無可動搖的決心已經顯露無疑。

“其實真不嚴重……”勉強辯解一句,閉了閉眼,張從宣無奈嘆一口氣,徹底舉手投降。

“——那好吧,我聽族長的。”

沒辦法,誰讓他當真欠這孩子的呢。

於是,只好無可奈何地被拉到了屋裡,準備接受一次來自四長老的上門問診。

而原本還笑吟吟的張瑞芳,把手搭上去,十秒鐘都沒到,笑容已經徹底消失無蹤了。

少年看得不由心下一緊,下意識就想出聲詢問。

已經進入狀態的張瑞芳,此時已經無暇關注自家族長的欲言又止,邊感受著指下脈搏,邊打量著青年面色,同時開始不停丟出問題。

“現在感覺怎麼樣?”

“沒……稍等。”一時沒反應過來,張從宣差點脫口“沒感覺”。

隨即才想起還開著【心如止水】,猶豫一下,還是調低了強度,認真感受了一下身體反饋。

“……有點冷吧,”頓了下,他遲疑補充道,“可能還帶些頭暈?”

舌尖紅絳啊,察覺這點,張瑞芳沉吟片刻,先是抬手探了下額溫。

隨即手掌下滑,轉而在青年兩側心肺區域分別按壓了幾下。

立刻,便見對方彷彿按捺不住一般,匆匆偏過頭,低低咳嗽了幾聲。

果然……

心中已經有了判斷,他眸光閃了閃,扭頭四下一望。

起身把門口爐上始終溫著的水壺拎了過來,親手倒了一杯推過去,張瑞芳溫聲道:“渴了吧,先喝點水。”

那確實……張從宣下意識接過來,試探性啜了一口。

還有點燙,不過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熱水進入咽喉,倒是舒服得恰到好處。

注意到他略微放鬆了些,張瑞芳不覺一笑,轉頭對著一旁少年道:“族長,我已知曉情況。”

“憂慮急切,鬱而化火,損傷心肺,再加上體質虛弱……”

“我明白,要靜養療愈一段時間,對麼?”話音未落,張起靈已是自然地接上了話。

張瑞芳微不可察地一頓,但也沒否認:“靜養更好,我先開藥退熱吧,另外還需要扶正固本……”

話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陣陣叮鈴的聲音。

想到之前的事情,張起靈猶豫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