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

聽說對這些玉人來說,玉印就是天命,就是皇帝老子,眼前這個剛被烙印的,近距離對著持印的自己,居然還能掙扎要拼命動手,也真是塊硬骨頭。

那又怎樣,這不還是被他啃下來了嘛。

坐在地上緩著氣,來不及鬆懈呢,就聽身後石室裡一聲巨大的哐當聲音,像是什麼撞到牆上的動靜。

隨後,一身是血的張海客,拖著刀就出來了。

袖子上,腰腹雙腿,連臉上都在往下滴血,腳下一步一個血腳印。

饒是渾身染血,他這身彷彿兇案現場歸來的可怕氣勢,絕不會讓任何人以為那會是他自己的血。

“汪家人?”

張海客明顯也聽見了剛剛青年的話,此時笑得分外冰冷。

翹起嘴角,俊美秀氣的一張臉,在此時也像是要吃人似的陰森:“對老闆勝之不武,算什麼好漢?過來。”

汪明瞅著這畫面,差點沒眼前一黑。

媽的,光顧著對付外面這個難纏的了,一不小心忘了裡面還有一個。

五個玉人對一個,這才幾分鐘啊,莫非就一個不剩了?

鬱悶歸鬱悶,眼珠一轉,瞥到地上一動不動的青年,嘴角就忍不住勾起來了。

手裡轉動著玉印欣賞,說話也是帶著戲謔:“真要我過去?你的面子可不值。”

張海客就是冷笑。

正想開口嘲諷回去,卻見男人一扭頭,對著地上的青年十分隨意地揚了揚下巴:“聽見沒?過去跟人玩玩吧。”

,!

張海客眼睛都睜大了,腦子卡殼了樣,一時居然有點轉不過來。

這人在命令誰啊?

但偏偏,話音落地,他眼睜睜看著,原本似乎已經失去意識一動不動的青年,重新睜開眼,就要從地上爬了起來。

手還淌著血,居然就完全感覺不到痛一樣。

就跟剛才石室內那些,棺材裡爬出來的冒牌貨們一樣。

“你悠著點,”生怕氣人不夠,見人聽命,汪明還要戲謔地多說幾句,“手本來就成了這樣,真要是廢了,我都不稀罕帶回去見首領。”

其實這單純是詐唬人的,玉人哪聽得懂這麼複雜的話啊。

但他說完,見張海客那一副難以置信又氣到鐵青、直直盯著青年的臉,就知道起了效果,自己趁機慢慢起身,不動聲色往門口挪。

張海客是真的心都要碎了,盯著抓著刀朝自己走過來的老師,眼眶酸熱,搖著頭後退:“老闆,您手受了傷……”

青年恍若未聞,抬手,就是乾脆地一刀揮來。

“老闆,醒醒,”張海客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手下擋住,一雙眼睛帶著兇光就逼向姓汪的,“狗東西,你到底幹什麼了!”

只是這一掃,才發現,對方都已經快到門口了。

想跑?

張海客是真的氣極怒極,偏偏對著身前人,真是跟被綁住了手腳一樣施展不開,全是被動抵擋。

狠下心,一咬牙朝著人小腿輕輕絆了一下,趁機脫身立馬朝著門口去了。

汪明真是嚇得不輕,他連一個玉人都打不過,哪裡扛得住這個殺神,一個滾身落地狼狽地滾出了門外,同時大喊張從宣:“玉人!”

那刀就朝著張海客後背飛了過來,光憑風聲他就判斷得出來,這是衝著要害去的。

毫不留情。

張海客輕鬆閃身躲過去了,但緊接著就是近身相搏,熟悉的一招一式,曾經都是老師手把手帶著他學過的,現在居然落在自己身上。

眼前視野有些模糊,呼吸困難,一時間真是心灰意冷,天地昏暗。

“老闆,您看看我……”他說得無力,委屈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