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並非是更為幸運的情況。

但,對方是擋在自己前面,才會受這一劫的!

窗外看出去,江面黑沉一片,根本找不到剛剛跳船離開的馴蛇人去了哪裡。

他轉而起身,換成莫雲高的聲線,揚聲朝著門口厲聲下令:“耍蛇的小子跑了,全船搜捕,務必把人找到!”

警衛應聲,隨即便有人匆匆而去。

但等張從宣重新回到窗邊,就發現,年輕人已經開始神志昏昏。

聽到他的腳步聲,才清醒一些。

不能等了,心下決意,青年彎腰將人扶起。

“廣州這邊毒蛇咬傷人數不少,醫生可能有辦法,”望著年輕人愈發蒼白的臉色,他毫不猶豫道,“我現在帶你下船,去最近的醫院。”

對方卻是搖頭,忽然發問:“你是其他檔案館的人?”

“嗯,北部檔案館,張從宣。”

張從宣嗅到了一絲血氣,顯然,對方在剛剛咬破了舌尖,以此來保持清醒。

聞聲,年輕人始終冷靜自若的面容上,卻終於浮現出一絲笑意。

回應一般,他輕聲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南部檔案館,張海俠。”

“我見過你的名字,但你怎麼……”張從宣忍不住蹙眉。

南部檔案館提交的報告,只涉及事件,對於調查人員,只是末尾附上的兩個簡單名字罷了。

他有意打聽,也只得知,兩人似乎在那場調查的末尾互相掩護受了傷,因此有多次申請想要返回廈門。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但外派特務無故是不允許離開駐地的,當然是被駁回了。

“盤花海礁案受的傷,”張海俠答得輕描淡寫,看著對方恍然驚怔的神情,反倒失笑,“馬六甲算命的說,我會死在上次未完的事件上,看來他的確說中了。”

受傷的在這裡,誰掩護誰,不用再多說。

張從宣不由想要嘆息了。

張海俠卻是繼續說了下去。

“你認識這種蛇,對咬傷的症狀也說得清楚……其實,能接受到蛇毒資訊的情況才是少數,其他人則會死,對不對。”

被看穿了修飾太平的努力,張從宣望著他清明的眼睛,唯有沉默。

“你此行,想來是為處理上次的收尾。控制莫雲高卻不殺,想來是還要借他的身份做事。”張海俠微微搖頭,快速敘述著自己的推論。

“眼下計劃將要成功,若是為我功虧一簣,豈不可惜?”

“我的腿不能動,早就變成了累贅,”他望著青年,忽然笑了起來,“能幫你一把,沒什麼不值得,我十分甘心願意的。”

“如果可以,只請閣下幫忙做一件小事,不會很麻煩——你知道我,那應該也看到過南洋檔案館,張海樓的名字吧?”

張從宣眸光閃動,緩緩點了點頭。

“我知道他。”

“太好了,”張海俠笑容擴大了些,“如果能見到他,勞煩替我轉告一句話吧。”

彷彿頑皮的孩子刻意炫耀,他的嗓音忽然輕快起來。

“——張海樓,我沒等你,自己先回廈門啦。”

青年的眼睫重重顫抖了一下。

彷彿不忍再去看張海俠蒼白帶笑的臉,他垂下眼,嗓音不覺放輕了:“你該自己告訴他的。”

張海俠微笑不語。

他坦然的神色,彷彿面對的不是即將到來的死亡,而是親切的歸途。

而凝神觀察著他在這種氣溫下,依舊乾淨光潔的赤裸上身,一秒、兩秒……

張從宣忽然莞爾。

“是誰說,你就會死在這裡了呢?”